,把話攤開了說。就算不能攤開了說,母子之間敘敘親情,緩和緩和關係,也強過這樣鬧騰啊。
太後正是因為心裏沒底,恐慌像潮水把她淹沒,才使了勁地鬧,指望能拿孝道壓製周恒。隻要周恒退一步,她便贏了,以後便能死死拿捏他了。沒想到他耐得住性子由她鬧去。難道他就不怕史官在史書上記下一筆嗎?
“皇上所作所為,氣死哀家了。”太後話說得強硬,語氣卻已緩和,還向沈淵眨了眨眼。
沈淵收到太後的信號,知道她下不來台,得有人給她遞梯子,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選擇和她結盟。實是不知正確與否。他輕咳一聲,道:“皇上政事繁忙,無暇他顧,娘娘不妨先回風鳴翠柳。晚上再邀皇上一並用膳,共享天倫。”
太後自清醒後,一想到坐在龍椅上的是情敵之子,難免心浮氣躁。失了從前的鎮定從容。加上周恒從不去向她請安。更讓她不安,做事難免偏激。
沈淵說話間,也向他眨了眨眼。意思很明白。您是太後,皇帝的嫡母,理當他去見你,而不是你自降身份跑到這兒鬧。
太後久在後/宮。這個道理自然是懂的,隻不過一時失了從容。沒有自信罷了。
她擺擺手,上前捆人的宮人退下。宮人們都鬆了口氣,總算躲過這難以完成的任務了。她剛要讓容姑姑上前傳話,崔可茵出來了。
崔可茵依然神情無波。走到太後麵前行禮,道:“兒媳扶母後回風鳴翠柳歇息吧。”
太後看著她那張姣好而恬靜的臉,心頭的氣不知怎的。騰騰地往上冒。本來還想好好和周恒說說,這時也改了主意了。沉下臉,道:“你不在安慶宮,來這裏做什麼?”
好象崔可茵才是那個鬧事的人。
容姑姑大急,忙向沈淵遞去求救的眼神。太後大鬧謹身殿,她怎麼勸也勸不聽,好在沈淵一勸,便勸住了。
崔可茵道:“兒媳聽說綠瑩觸犯母後,被母後關了起來,特地過來請母後開恩,不跟一個女官計較。”
太後一怔,然後大怒:“你是來請我開恩的,還是來向皇上告狀的?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官,值得你堂堂皇後親自過來?你輕重不分,哪能為後?”
反正崔可茵已經知道她有廢後之心,又何必掖著藏著。
沈清和楊婉兒無法進入謹身殿,回風鳴翠柳把太後搬來,兩人自然也跟著來了。沈清聽話聽音,一下子聽出太後不喜歡崔可茵這位皇後,很有換一位兒媳的意思,不由兩眼放光。楊婉兒雖然跟太後有姑侄之親,但太蠢,太後不見得會扶她上位。看來,皇後之位,自己是有極大機會的。
崔可茵看都沒看沈清,淡淡道:“母後扣下綠瑩意欲何為?”
太後冷笑:“一個五品女官膽敢在風鳴翠柳放肆,你居然問哀家意欲何為?真是有其主必有主婢。她對哀家大不敬,被哀家砍了。”
崔可茵根本不和她做口舌之爭,屈膝行了一禮,一言不發,帶了墨玉和歡喜轉頭就走。
沈淵大驚,低聲道:“娘娘為何扣了皇後的女官?”
綠瑩是崔可茵的心腹,滿朝文武無人不知。大家都在絞盡腦汁接近她,巴結她,可是她實在不是那麼好巴結的,不貪財,又沒有家人可以誘惑。太後現在失勢,應該從她入手,和崔可茵修好才是,怎麼能把她關起來?
沈淵再次覺得自己和太後結盟,實是不智,看了小臉發光的女兒一眼,微微歎了口氣。
太後輕哼一聲,一點沒注意崔可茵往西北方向去了,叫過容姑姑,道:“你去跟皇上說,晚上到風鳴翠柳用膳。”
容姑姑應了,自去與攔在門口的侍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