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瑩上前侍候崔可茵更衣梳洗。

很快,膳食擺了上來。待樂樂吃飽,心滿意足靠在母親身上,崔可茵溫聲道:“唐乳娘的兒子生病了,她要回去。你也不小了,以後就不再給你找乳娘啦,好不好?”

樂樂已快滿三歲了,這個時候不再找乳娘也沒什麼。

“乳哥哥病了?”樂樂一邊玩崔可茵的荷包,一邊仰著小臉道:“兒臣有好玩的積木,送給乳哥哥,他的病很快就好了。”

卻是有一次他發燒,哭鬧不休,翡翠用積木哄他,把他最喜歡的積木放在他抬眼望得見的多寶閣上,說等他燒退了就陪他把大船搭好。那次是王仲方用藥得當,一天便退了燒,他以為是積木的功勞,以為隻要有積木病便能快快好。至於王仲方,那個總弄苦苦的東西給他喝的老頭,他是不喜歡的,自動忽略掉了。

崔可茵心疼得不行,緊緊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道:“不用。乳哥哥的病很快會好起來的。”

周恒也頗為欣慰,樂樂本性善良,堪為人君。

樂樂又問:“那乳哥哥病好後,乳娘回來嗎?”

崔可茵柔聲道:“不回來了。以後母後陪你,好不好?”

樂樂慢慢長大了。她想花更多時間陪他,教導他。

樂樂一聲歡呼,摟住母親的脖子,響亮親了母親一口,親得崔可茵一臉口水,然後大聲道:“好。”

周恒笑了,道:“走。父皇陪你玩去。”

目送父子倆離開。崔可茵把紫蘭叫進來,細細問起唐乳娘的事。

唐乳娘把什麼都招了。

“娘娘,要如何處置她?”紫蘭神色冰冷。這樣對主子下毒手的奴婢,死十次都不夠。

崔可茵把供詞放下,道:“容姑姑可說了什麼?”

墨玉回道:“沒說什麼,神情溫和。要了兩個花樣子,坐了小半個時辰便走了。”

綠瑩道:“她侍候太後二十年。太後什麼事瞞她?這件事,她定然知情。”

要不然不會出現在這裏,也隻有她,才夠資格把墨玉支走。

紫蘭沉吟道:“唐乳娘說沒有在太後那裏見到她。倒是菊花。說太後身邊的清姑姑找了她,許她出宮嫁人,許她一幢宅子、兩千兩銀子做為嫁妝。”

入宮為宮女的。都是家境貧寒的女子。進了宮,難以得到皇帝地臨幸飛上枝頭不說。還會寂寞一生。菊花入宮之後一直在安華宮做粗活,本來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過了,沒想到太後竟許下如此豐厚的條件。有一幢宅子兩千兩銀子的嫁妝,她要找一個相貌周正,年齡相當的男子嫁了,一點不難。

這樣的條件,不由她不動心。何況,她不是崔可茵陪嫁過來的丫鬟,也不是崔可茵從晉王府帶來的心腹,隻不過機緣巧合,崔可茵挑中了安華宮做為寢宮,而她又恰好在安華宮灑掃而已。

接受這樣的條件,她真是一點心裏負擔也沒有。

“依奴婢看,大概太後擔心容姑姑不肯同流合汙,所以不讓容姑姑知道此事,反而和清姑姑商量也是有的。”墨玉猜測道。

崔可茵道:“賞唐乳娘全屍,她到底是樂樂的乳娘,死後賞她一副薄棺吧。菊花杖斃,棄亂葬崗。紫蘭,你去查查阿容和阿清,查實來報。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不能讓為虎作悵的人留在太後身邊,必須殺雞儆猴一次。

綠瑩和紫蘭應了,自去辦理。

墨玉留在崔可茵身邊,問長問短,確定崔可茵半丁點事沒有,才放心。

風鳴翠柳那邊,太後今天心情很好。用過早膳,難得露出笑臉要到湖邊賞景。風鳴翠柳景色最好的地方,便是那個超級大湖了。隻是現在湖麵結冰,二月不比臘月寒冬,冰層日漸消融,人不能在上麵行走。湖邊的垂柳又不複夏天時青翠,枯黃的柳枝隨風搖曳。這景色,有什麼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