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看她,道:“夫妻幾年,你對朕可一點不上心。”
看他的樣子,分明在調笑。崔可茵與他直視,認真道:“沒有。皇上隱藏得太好吧。”
沒有對他不上心,是他隱藏得太深了。
周恒看她緊張的樣子,覺得好笑,道:“你這樣對孩子不好,放輕鬆。”待她鬆馳下來。才微仰著頭,發了好一會兒呆,輕聲道:“朕五歲時。父皇抱朕在膝上,教朕識字。每次父皇教一遍,朕就會了。母妃知道後,很是得意。朕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崔可茵卻明白,有一個過目不忘的兒子,做為母親,是該多麼驕傲欣喜,一如她現在的心情。其實以前教樂樂識字。或許是他太小了,並沒有顯露出這種本事。最近幾天才顯露出來。
周恒陷入回憶裏,發了一會兒呆。接著道:“後來,母妃悄悄跟朕說,不要讓人知道朕看一遍就記住了。特別叮囑,不要讓皇兄發覺。”
崔可茵默然,他的母親太了解太後了,生怕被太後發覺他絕頂聰明之後,會對他下黑手。想必,當年,身為太子的至安帝書讀得不怎麼樣。
簾子掀起,樂樂來了,規規矩矩行了禮,看一眼母親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問:“兒臣可以摸摸嗎?”
自從周恒告訴他,母親肚子裏有他的弟弟或是妹妹後,他看崔可茵的眼神便充滿敬畏,也不再撲進崔可茵懷裏。
崔可茵拉起他的小手輕輕按在自己小腹上,鬆開了手。
他的小手輕輕摸了一下,又飛快抽回來,湊過去和肚子裏的胎兒說話:“我是你哥,你要叫我哥,知道嗎?”
崔可茵微微笑了,輕輕摸摸他的腦袋,道:“知道。”
樂樂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弟弟”或是“妹妹”的回答,失望極了,低聲道:“他不理我。”
“他還小呢。”周恒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道:“今天學了詩?”
“嗯。”樂樂一下子神彩飛揚,道:“母後教一遍我就記住了,綠瑩姐姐好笨,教兩遍還記不住。”站起來把新學的詩背給周恒聽。
待他背完,周恒誇他,把他高興得直蹦噠。用完晚膳,又纏著崔可茵要再學一首詩。這次,是周恒教他。果然,教他一遍他就會了。
“父皇,兒臣是不是很聰明?”他兩眼放光,嘴角快咧到耳邊了。
瞧這得意樣兒。崔可茵笑了,道:“樂樂很聰明,可是,不虛心。”
“父皇——”他向周恒撒嬌。
周恒笑道:“你母後說得對。”
夜裏,崔可茵躺在周恒臂彎裏,說起沈清:“尋了幾次死,我讓人守緊她。”
她有了封號,哪怕是沒有得到周恒承認,崔可茵沒有用印,也不能像楊婉兒一樣出宮了。何況,周恒重點對付沈淵,準備引誘他謀反,她縱然出宮回府,也會被牽連至死。
周恒握緊她的手,手指肚在她手背上輕劃,漫不在乎的語氣,道:“這個女人太麻煩,不如處死了事。”
還想尋死爭取回府,這樣讓他的茵茵操心,活著做什麼,不如死了的好。
崔可茵道:“我現在懷著孩子呢,不想見血腥。”
周恒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想怎麼處置她就怎麼處置她,隻是不要讓自己太累了。”又想起什麼,道:“唐倫怎麼還不成親?”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崔可茵奇怪地道:“難道你想為他和杜氏賜婚?”
大概提起杜小姐,周恒輕笑出聲,道:“我覺得綠瑩不錯,想把綠瑩許給他。”
至於杜氏,關他什麼事。
崔可茵也笑了,微微側身,道:“不如我們商量一下,怎麼促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