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笑一回,才說正事。周恒把崔可茵抱在懷裏,數著她的手指甲,道:“沈淵本來想騙朕外出,派遊俠兒行刺。可惜朕不上當,宮禁森嚴,遊俠兒不能進宮。他才出此下策。謹身殿裏還有歡喜,殿外有禦林軍以及暗衛,他就算行刺得手,也逃不出去。他既視死如歸,一定做好安排了。”
沈淵的本意,是行刺他,然後扶立新君。要做到這一點,隻能是朝中威望極高的權臣。可在周恒連番打擊下,他在朝中的威望大不如前。再者,他上麵還有唐天正、崔振翊,哪怕周恒崩了,他也無法做到按他的意誌扶立新君。隻能由樂樂繼位。
那麼,他做這一切,又是為什麼?
崔可茵略一思索,便明白周恒的意思,道:“皇上是說?”
“他隻能是別人的棋子。以前不是,現在是。”周恒眸中清冷,緩緩道:“有人承諾,隻要他行刺成功,將立沈氏為皇後。”
崔可茵一驚,立刻道:“是誰?”
周恒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在查。”過了一會兒,加重語氣道:“一定會查出來的。”
崔可茵這才真的擔心了,撫著周恒的側臉,道:“敵我未明,皇上一切還須小心。”
“嗯。朕已大大賞了歡喜,說他是朕的救命恩人。”周恒冷冰冰道:“朕身懷武功這件事,誰都不許透露出去,違旨者,死!”
他倒要看看,隱藏在幕後的會是誰。
崔可茵聽著他冷冰冰的聲音,知道他心中實是怒極,心中大痛,一下子抱緊了他。
“別怕。朕會護得你們母子周全。”周恒輕撫她的後背。。
☆、第570章 心急
隨著沈淵案的深入調查,越來越多朝臣被查出和沈淵有牽連,越來越多朝臣被關進詔獄,下到大獄,貶官流放。這些官員,都是涉及黨爭的朝臣。周恒借沈淵一案把黨爭連根拔起。
半年後,黨爭被根除。
太祖雖然是馬上得的天下,但得天下後以文治國,文官的地位不斷上升。文官的權力越來越大。到後來,他們已經不滿足於隻是聽命於皇帝,而是要皇帝當個擺設就好,治理國家的重任由他們負責。
個人的文官力量是薄弱的,但以區域為單位,聯合起來的文官的力量就不容小覷了。黨爭始於幾十年前,成型於文宗時期。此後,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大,野心越來越膨脹,終於在至安帝時期,達到頂峰。
文官們攻擊王哲,說他專權禍國,又說至安帝重用王哲,甚至把權力交給王哲,是識人不明。後代對至安帝的評論也大多如此。
隻有周恒明白,身為皇帝,特別是性格懦弱的皇帝,在沒有辦法和強大的文官集團對抗的情況下,扶持宦官集團,用宦官集團對抗文官集團是明智的選擇。
周恒即位後,歡喜做為宦官集團的代表,並沒有擁有王哲那樣的權力。周恒沒有給他這樣的權力。所以,周恒隻能獨自麵對文官集團。文官集團因為他隻有崔可茵一位皇後,而三番五次上折子彈劾崔可茵,針對崔可茵,多次在左順門靜坐。
文官集團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插手皇帝後/宮的地步了。周恒哪能不心生忌憚?如果不是為了把黨爭連根拔起,他有必要隱忍沈淵,有必要對太後的無理取鬧采取姑息的態度嗎?
現在,掃清黨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恒麵帶笑容,走進安華宮。樂樂用了吃奶的力氣抱著壯壯,壯壯不舒服,咧開小嘴哇哇大哭。翡翠已經重回安華宮,更加用心地帶樂樂。她生怕樂樂力氣太小,抱不住,壯壯摔下來,張開手臂在旁邊防備著,一邊勸道:“太子爺快把殿下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