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暉的花邊名聲也是近來才傳出來,許氏彼時聽了還鬆一口氣,揣著些許吃不著葡萄的酸味兒暗想,幸得未成功將崔妙引薦予那浪蕩公子哥,否則隻怕是害了愛女下半生。
甄廷暉在外麵的事崔嫣雖不大清楚,在家中行跡卻已領教,此刻聽崔妙字字懇切,不禁胸內暖實,早將舊日殘存的坑窪磨平了去,笑道:“我若真回了家,指不定就要與你的蘇哥哥完婚了,你又舍得?”
縱使對那未婚夫婿存了淡念,不抱期冀,她也從來沒用蘇鑒淳拿來同崔妙打過趣。死裏逃生後,就算與崔妙言好,她麵上也是刻意回避花燈會那夜之事。可如今,她才徹底覺心胸一敞,再無其他的顧絆,二妹與那人互相喜歡其實有何錯?除了這一點姻緣錯付,這對小男女總歸也不曾得罪過自己。
自己心眼窄,容不下,被這事氣得病發身死,已是受足了罪,如今何不幹脆放開?至於那放開的緣由,除了時日久了,到底怕是有另一個人牽住了自己。心口已被那人給據了滿滿,又哪裏有空地去給蘇鑒淳與崔妙之事挪位置?
崔妙聽姐姐開這樣的玩笑,也是暗下訝異,見她麵上無礙,才知她真心已是卸了包袱,也是直言道:“初兒姐姐在嘲笑我麼我與他確有情意,也會想法子爭取,但絕不是靠犧牲姐姐終生。我崔妙再如何利己自私,既生在了崔家,成了你的妹子,便會將你當做我的骨肉至親,你若因我的緣故嫁得那樣一個人物,我怎好安樂?”
崔嫣見她神態認真,心忖若是連你都著緊我的終生,我自己若再渾渾噩噩,豈不是太過愚鈍,這樣一想,心頭又亮了一些,隻啐了一口,道:“誰說要嫁那個紈絝子弟。”
崔妙見她容色嫣然如初蕊徐綻,若有所=
甄廷暉隻當是家裏倆丫頭在那兒嘮嗑,正欲過去挑弄一番,背上一辣,想起那五鞭,又縮了回腳,偏偏心癢難耐,心想爹不過是不喜我在家吆五喝六,我溫存點不就行了?想著便又憋不住動靜,猶如鬼魅般輕輕踱步過去,弄得崔嫣姊妹人到了跟前,還不曾發覺。
甄廷暉近處一看,見其中一名少女是崔嫣,又是一陣喜不自勝,似覺錯過了幾個春秋,熱乎勁上頭,揚手一把拍在她肩上,笑道:“丫頭,又在偷懶!”
倆人齊齊立起身來,崔嫣自是被嚇了一跳,見是甄廷暉裸了半邊胸口,衣冠不整,極不雅觀,笑意全殆,拂開肩上爪子,退了兩步:“小奴家中今日妹妹來探,已得了管家的批。”
甄廷暉目光一移,正落了崔妙臉上,又是戈登一動,心想怕是連老天爺都心疼我困苦久了,不出門也能見著外頭的俏女郎,攏了過去舔著臉打趣:“你們姊妹二人長得倒是不大一樣,你是你爹找外頭的娘生的,還是你娘找外邊的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