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渾身一顫，連忙點頭，點過頭後，卻猛然僵硬，他想起了昏過去前，這人的要求。
“夢囚閣在都城的地址在哪兒？”灰衣首領的聲音回蕩在昏暗地牢裏，宛若一隻大手，猛地將夏白的心髒攥緊。
少年一下子慘白的神色叫灰衣人愉悅的笑出聲，而後像是施舍一般憐憫道:
“亦或者說，你們閣主是誰？我這兒有一包藥，隻要你將藥下給你們閣主，你的妹妹就獲救了，二選一，是不是很劃得來？隻要你達到其中之一，我就放了你妹妹，這個交易很劃得來吧？”
夏白眼眸狠狠一顫，緩緩抬頭，與虛弱的夏夜對視，夏夜瞪大眼睛，嗚咽著搖頭:“不、不要……”
夢姐救了他們，夢姐給了他們希望，夢姐養他們教他們，他們不能背叛夢姐。
“不……”夏白將唇抿的蒼白，搖著頭。
這般的回答，叫灰衣首領有些失望的歎息一聲，卻又像是早有預料，他不緊不慢的一把拽住夏夜的頭發，逼迫她整個人頭高高仰起。
“啊！”夏夜忍不住尖叫，從喉嚨縫隙中擠出來的聲音，嘶啞刺耳的難聽不已。
回想從前她清甜動聽的聲音，穿著粉色的衣裙巧笑嫣然，而如今，她卻跪在地上，渾身遍體鱗傷！
“不！放開她！別碰她，別碰我妹妹！！”夏白嘶吼著，瘋狂的錘著鐵欄，可一切不過是無能為力的做法。
“來人，上刑。”灰衣首領像是沒聽到，拍拍手。
一個黑衣人從側麵打開門，拿起牆上琳琅滿目的刑具，抽出一條帶著倒刺的辮子，毫不猶豫地，狠狠一辮子抽在小姑娘身上。
“啊——！”
“不！不！！求求你們，放了她……”夏白跪倒在地，渾身發顫。
猶如芻狗，卑微而渺小。
淒厲慘叫仿佛一把吧尖銳的刀子，深深紮進夏白的心裏。
一下又一下，鮮血淋漓，一如夏白的心。
他眼神逐漸失焦，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對不起……”
他在對誰說呢？
……
回憶結束，夏白怔了片刻，繼續緩緩道來:
“夢姐，你知道嗎，十多年前，我和妹妹曾被人販子抓到，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被困在荒漠之中，那裏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我們啊，差點就死在荒漠了。”
少年眼中全是溫柔的回憶，林芸夢仔細地瞧著他，他沒有進屋，就站在樹下，樹影斑駁的光芒落在他臉上，卻沒照進他眼中。
“後來我們活下來了，夢姐猜猜，我們怎麼活下來的？”
林芸夢沉默，她猜不到，猜不到小小年紀的他們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如何存活。
“妹妹說，她不想哥哥死，所以啊，她割開手腕，讓我喝她的血。”
林芸夢猛地抬頭。
“她說，哥哥一定要活下去，替她看看這美好的世界……所幸不久後有跨洋的商隊路過，妹妹及時得到救助，可那一幕，我永遠都記得。”
夏白笑的很溫柔，溫柔中卻透出濃濃的哀。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從此再不叫妹妹受到一點兒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