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不願意去查？”
青安閉了閉眼，有些沉重地說:“其實在春獵之前，就已經斷斷續續有關相府不好的消息傳來，例如林丞相貪汙腐化、林家二子紈絝囂張衝撞皇後、陷害同僚等傳聞，這些都是憑空捏造而來，叫人根本分不清是對是錯，久而久之，大家對林丞相的映像便變得刻板，就連皇上也不免……”
“不免信了幾分，再加上如今朝上將軍府張家長女為皇後，是他許睿之能掌控的，而失去了抗衡獨大的林丞相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是嗎？”林芸夢反問，犀利的眸光叫青安低下頭去。
“就連你，也不免信了幾分傳言，甚至在得知皇上有意收權打壓林家時，也選擇默不出聲，對嗎？”
青安猛地抬頭，連忙搖頭:“不是的！青安沒有這種想法！”
“……”
林芸夢沒有說話，隻用一種很是冰冷的眼神靜靜凝視著青安，那眼眸如同能映照出內心的鏡子，叫青安無處可藏。
先不說那些傳聞如何奇葩好笑，就光說青安明明知道傳聞不可信，當皇上流露出收權的意思時，卻並沒有給夢囚閣傳過一封告誡的信，更沒有任何作為！
“夢姐，我……”青安呐呐低語，剛剛還一身勢氣的人如今低著頭，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可林芸夢沒有任何憐憫他的意思，隻用清泠的聲音問:“你想丟掉青安這個身份，隻要錦衣衛指揮使這個身份了，對嗎。”
她明明用的疑問句式，語氣卻是無比肯定的。
對麵的少年後瘠僵硬地挺直，一句話也說不出。
望著他頭頂的發旋，林芸夢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難過，她知道權利會腐蝕一個人的內心，可她以為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孩子終究是不一樣的……原來根本沒有什麼不一樣，他們都是人，有七情六欲，更有貪婪和虛偽。
“青安，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芸夢起身，那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眸從他身上移開，變得冷酷無比，“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走還是留，想清楚了走之前依照夢囚閣規矩服毒，半年拿一次解藥，交出玉牌。”
說完，林芸夢起身離開，將背後驚慌失措的少年拋棄在腦後。
她捂了捂心髒，隻覺得一陣心塞。
看來最近她的運勢不好，各種倒黴事兒接連而來，要不要找個時間去山上拜拜佛？
看來她時候回相府了，她倒想要親口問問許睿之到底怎麼想的！
還有林麟到底得罪誰了，這麼往死裏整他。於是這日下午，林雲羈得到書信是林芸夢回了都城，不過她先去了一趟王府。
雖說藺親王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趕去封地的王爺，但他常年駐守邊域，世子又是如此羸弱的身軀，皇上念及舊情將他放在都城，既維係好了堂兄弟之間的關係，又落了個寬宏大量的名頭，豈不是兩全其美？
再加上先皇在世時如此寵愛許卿柯，要是轉眼許睿之就將人指派去封地，怕是先皇要從墳裏爬出來教訓這個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