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紫鳶手中擺弄著繡線,眼神卻直愣愣盯著兀自出神的劉姿妍。
孟姝碰了碰顧千珣,小聲告狀道:“千珣,紫鳶又在走神了!”
顧千珣抬首一看,鳳紫鳶籃子裏的絲線已然亂成一團,再分不出你我了。
顧千珣在鳳紫鳶麵前敲了敲桌子:“用心些!你本不是如此用心不專之人!”
鳳紫鳶撇撇嘴:“你怎麼都不管管姿妍,她那晚回來就一直如此,我還是頭回見,你們都不擔心嗎?”
“你且放心吧!”顧千珣手下熟稔地繡著圖樣,頭也不抬道,“她可比你讓人省心!”
“就是!”孟姝斜著眼嘲笑道,“自己的事還一團糟呢,還有閑心管別人。”
鳳紫鳶被說得啞口無言,心底不服卻又無話反駁,低頭瞧見自己手中纏繞的絲線,驚訝地抬頭,傻裏傻氣地問道:“呀,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不用懷疑,就是你的功勞!”孟姝點頭確認。
“……”
三人在一邊笑笑鬧鬧,而劉姿妍卻一動不動撐著頭看書,但書頁從未翻動,連目光都未移動過半分,直盯著一處久久不動。
“郡主,大理寺少卿到了。”冉羽來稟道。
“知道了!上茶,請大人在堂上稍候。”鳳紫鳶吩咐著,將手裏的東西簡單收拾好,回房整理了一下儀容才從容地前往正廳。
才走進大堂,文阜便朝她作揖行了一禮:“郡主!”
鳳紫鳶屈膝回禮:“大人客氣!”
文阜開門見山道:“下官此行是為坊間謠言而來,不知郡主可曾聽聞?”
提起此事鳳紫鳶的火氣便往上冒,冷笑道:“有幸親耳聽過。”
文阜淡定地點點頭,將事件簡單了解了一番,心中便有了定論。
這等小事本不需他親自來,但祁王深得帝心,鳳紫鳶身為祁王獨女,極受重視,此事便不能作小。
說完了正事,文阜起身又行了一禮,鳳紫鳶正以為他要離開,卻聽他從容道:“郡主,下官鬥膽,想請郡主代傳一句話。”
“帶給誰?”鳳紫鳶疑惑道。
“姿妍小姐。”
鳳紫鳶瞬間瞪直了眼立起了耳朵:“什麼話?”
該不會……該不會……
文阜不緊不慢道:“嗜殺酒鬼三日後問斬東街口。”
“……啊?”鳳紫鳶沒反應過來。
文阜恭恭敬敬再次行禮:“勞煩郡主了。”
鳳紫鳶回過神來,斜著眼撇了撇嘴應承道:“好吧。”
“多謝!下官告辭。”
鳳紫鳶揮揮手以示應允,心中暗道此人禮數太多,說一句話就作一次揖,偏偏一句話還簡短至極,本能一句說完的又生生分了三句,看著實在累人。
回到小院,向眾人交代了一下情況,鳳紫鳶看著劉姿妍從一開始就不曾變動的姿勢,嚴重懷疑她入定了!
鳳紫鳶伸手戳戳劉姿妍,劉姿妍淡淡瞥了她一眼:“做什麼?”
“呀,還有感覺啊!我以為你要在此圓寂了大師!”鳳紫鳶故作吃驚道。
劉姿妍懶得理她,回過頭去就準備找找她方才盯著的那個字繼續“入定”。
鳳紫鳶賊兮兮地笑著道:“大理寺少卿有話帶給你噢!”
“大理寺少卿?”劉姿妍頭也沒抬,“我與他素無往來,他能有什麼話帶給我。”
顧千珣也笑著道:“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想騙她呢!回屋照照鏡子,滿臉都寫著壞水呢!”
“真的啊!”鳳紫鳶無辜地辯解道,“怎麼能算素無往來,他前些日子不是送你回來了嗎!”
劉姿妍愣了一瞬,恍然大悟道:“他就是大理寺少卿啊!”
這下連顧千珣都呆了,三人麵麵相覷,孟姝試探地道:“你……失憶了麼?”
“沒有,隻是當初不曾細聽你們的對話。”
她當初回來後便一直沉浸在往事中,他們說了什麼她一句沒聽,左右不過道謝客氣一番,沒什麼特別。
看他年紀輕輕原以為隻是大理寺的小衙役,不曾想竟是個大官。
劉姿妍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依舊盯著一個位置,懶懶地問鳳紫鳶,“他留什麼話了?”
“三日後午時,東街口。”鳳紫鳶故意掐頭去尾留下曖昧的一句話。
孟姝和顧千珣同步抬頭,雙眼齊齊放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顧千珣還收斂些,孟姝則毫不掩飾眼中綠光,直勾勾頂著劉姿妍。
劉姿妍愣了愣,細細思索了一番,爾後仿佛想起什麼,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不複消沉。她難掩激動地抓住鳳紫鳶的手:“你說真的!”
“真的啊!”鳳紫鳶真誠地點頭,湊近她曖昧地問道,“你們是不是……”
“是啊!”劉姿妍打斷她,心情格外明朗,明知鳳紫鳶是誤會了,卻順著逗她道,“要不要一起?”
“當……當然不啊!”鳳紫鳶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