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就習慣了炒冷飯來吃。
屋子裏寂寞如此,隻有陶潔偶爾夾菜時筷子碰到碗碟發出的些許聲響,她時不時扭過頭去張望李耀明幾眼,期待他能盡早醒過來,跟自己說說話。
“叮鈴”一聲低促的輕響突然傳入陶潔的耳朵,仿佛惡作劇的小鬼一般,微愣了一下,朝屋子的四處掃了幾眼,什麼也沒有。
繼續吃飯,疑問卻縈繞在心頭遲遲不散。那聲響聽著有幾分耳熟,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是什麼?
她正無聊地回憶著,同樣的響聲再一次在室內響起,仍然是短促的“叮鈴”聲,這回她卻聽清楚了,也突然想起來是什麼了。
這是李耀明手機裏的某種短信提示音,她記得有一回把玩他手機時曾經聽到過。
陶潔慢慢放下碗筷,憑借印象循著那聲音的來源走過去,好像是在放碗的櫃子那邊發出來的,她感到納悶,他為什麼要把手機放在那兒呢?
可是櫃子上沒有,打開放雜物的櫃門,還是沒有,疑慮就在這尋找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凝重起來,她開始放肆地尋找起了他的手機,有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他手機的蹤影。
陶潔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李耀明的號碼,一邊撥,一邊還不得不留神躺在沙發裏的李耀明的反應,並在心裏安慰自己,她這麼做沒什麼別的意△
“你要去哪兒?”李耀明還在身後間或發出疑問,聲音裏溢滿了軟弱的哀求,“你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我要怎麼向你父母交代?”
陶潔牽動嘴角,笑了一下。
“跟我回去吧,我出去住,好不好?”他繼續發出懇求,“陶子,算我求你了。”
陶潔置之不理,繼續向前走,很快就到路口。
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來,陶潔向它招了招手,司機驅車靠近她,停下。
李耀明把雙手從褲兜裏伸出來,他跑上去,還想做最後一次努力,“陶子,陶子,你等等!”
陶潔推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並未用力的手,把行李箱強行塞到車後座上,然後拉開前門,鑽了進去。
“你去哪兒?”司機問她。
陶潔頓了片刻,報上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她第一次發覺自己這份工作原來也有好處,為了安排來自全國各地的培訓生們,她對北京的酒店、賓館乃至各色餐館都了如指掌。
隻是她沒有去任何一家跟BR簽訂過協議的酒店,而是選了一間小型的但還算幹淨的連鎖小賓館。
接下來該怎麼辦,陶潔心裏沒有任何想法,她隻是不想再見到李耀明,她覺得很累,想好好睡一覺,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這樣想著,腦子裏果然昏昏沉沉起來,心跳快得離譜。
“咦?那小夥子怎麼還跟著你?”司機突然盯著後視鏡嘀咕了一句。
陶潔猝然扭身去看,後麵果然有輛車子緊緊咬著他們。
“不用理他。”她咬了咬唇,吩咐司機。
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在蔓延,苦澀、酸楚。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她跟李耀明之間的距離逐漸拉,終於到了再難同處一地的地步。
到了賓館門口,陶潔下車,眩暈的感覺正在加劇,她咬緊牙關,支撐著把行李箱拉出來,不去看身後正在匆忙付錢等著下車的李耀明。
陶潔在前台處登記,腳底有虛浮的感覺湧上來,她下意識地以手探額,腦門燙得厲害。
李耀明站在離她五六米遠的地方,不安地徘徊,公共場合,他不太敢再上去跟陶潔拉拉扯扯,隻能這麼遠遠地注視著她。
手續辦完,陶潔俯身拉起箱杆,朝電梯方向走去,完全把李耀明當成了空氣。李耀明腳下略一躊躇,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明知這樣做很沒出息,可他實在忍不下心來把她丟在這裏置之不理。
進了電梯,陶潔轉身按下樓層號,眼角的餘光已經看見飛奔過來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