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敏華見到禦青璃和常富貴的第一句是這樣的:“你兩小子太沒義氣,有好玩的事都不帶上我!”
常富貴聞言大方的笑道:“這你得怪小離,我見到連傑之前可真的什麼事都不知道。”
這話不假,從頭到尾禦青璃就沒透漏過一點風聲。
申屠敏華看向禦青璃,一對俊秀的眼睛似模似樣的漾起一點波瀾,看上去很委屈的樣子,他方才從傾廷院來雪鈴院的路上聽了一路的小道消息,加上盡早聽到的那件事,才知道禦青璃這一早上都做了些什麼。
“離少,你怎麼說?”
禦青璃挑了挑眉,“你想我說什麼?”對於‘離少’這個稱呼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魏明就是這麼叫的,大概是躍龍院外圍觀的那群人傳開來的。
申屠敏華“嘿嘿”笑了一下,賊兮兮的靠到她身邊低聲問:“我要求也不多,你隻要告訴我火老那邊發生的‘事故’你是怎麼做到的就行?”
“事故?什麼事故?”禦青璃一臉莫名的看向他,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
申屠敏華疑惑的眨了眨眼,又蹙著眉頭端倪的她的神情,“昨晚三段島中心城火老的住處被天雷劈打,形成罕見的天雷囚籠,導致火老傷重難愈,聽說右眼徹底瞎了。”
簡要的將所知說明,這期間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禦青璃臉上,不放過她一絲神色變化,但很可惜,除了意外驚訝之外,她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這事真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她所為,那事情實在太巧合了,他還記得昨天翟仁離開前王離說的那句話——您放心,我會好得讓您老的眼珠子都驚喜到掉出來的。
這句話放在此時聽上去就像一個預告,第二天,就這麼恰好,翟仁瞎了眼。
而且事發時機也如此巧合,正常人一聯想都會想到禦青璃,隻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此事是她所為。
禦青璃清幽的黑眸平靜如湖,長睫泛起淺淺波紋,不答反問:“我說不是我,而且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信嗎?”
申屠敏華沒有馬上回答,靜默片刻幾番思量才十分認真的回答:“不信。”他斟酌著字句接著說,“這件事實在發生得太過巧合了,再加上方才你對連傑做的事,聯想到昨天你說的一切,一步步一環環,就好像都是按你的步調來進行的。”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猜想的沒錯,仔細回想王離昨日與翟仁對峙的情形,看似她和常富貴被逼交出寶器處於下風,但回頭一想又很明顯不對勁,明明翟仁掌握了一切確鑿有力的證據,但主動權卻一直被王離掌控著。
提出證人契約文的是她,提出治愈師證言的也是她,甚至連交換條件都是她提及的,在他出現後翟仁才找借口找台階下了……
明明翟仁該盛氣淩人,但從王離出現後,盛氣淩人的反倒是她那邊才對吧?
而且最後翟仁的離開也有點灰溜溜臉麵盡失,甚至還被逼簽下了契約文!
昨晚她說要留在雪鈴院一晚跟舍友好好認識一番,他原以為她是想教訓他們一頓,經過今日一係列的事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少年早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她從一開始要針對的就是主謀。
連傑和翟仁。
她犧牲了一件大宗師級寶器保全了常富貴,也狠狠打擊了連傑和翟仁,可以說是兩敗俱傷的局麵,但卻這樣的大快人心。
如此深沉的心思,如此精準的謀劃,如此無畏的氣度,如此妖孽的少年。
這樣的少年居然才十五歲,申屠敏華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跟眼前這人一比,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是。
“小離,那個火老的事真是你做的?”常富貴聽到這裏也知道翟仁出事了,十分好奇的問禦青璃。
這一次禦青璃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聳眉一笑道:“誰知道呢。”想起心中還有一事不了,順便拿來轉移話題:“對了,申屠,你可知道天寅琳琅在哪裏?”
洛北宸當時隻留下了那麼一個地點和他的名字就跑不見影了,讓她問清楚的機會都沒有。
“天寅琳琅?”申屠敏華皺眉:“沒聽過有這個地方啊?你問的是在鳳陵島上的嗎?”
“應該是。”禦青璃點頭,夏莫言他們都認識洛北宸的樣子,那他應該就是學院裏的人,“那洛北宸你知道是誰嗎?”
“洛北宸?”
聽到這個名字申屠敏華的音調明顯高了一個八度,發現路人看過來的視線,馬上又壓低聲音回道:“你說的是洛老吧。”
“夏莫言他們確實是這麼稱呼他,怎麼?洛北宸在學院的身份很特殊?”其實不用問都知道洛北宸不平凡,畢竟他的實力連緋夜都無法感知,起碼是個魂皇強者。
申屠敏華聽她一口一個‘洛北宸’毫無顧忌,後背都忍不住冒出一滴滴冷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口口聲聲叫著的那個名字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