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減少。

爸媽知道自己和哥哥不愛待,便從不強迫他們留在婚宴上應酬,隻簡單露個臉就能離開。

或者說,阮成建和周尚青不僅從不強迫他們,甚至對他們千依百順,疼得很,即使和別的人三番兩次重組新家庭也絲毫沒有改變。

望著眼前鍋裏翻騰的麵條,阮繹有些發愣。

其實他和阮穆每次從婚宴離開哪也沒去,都是徑直回家,然後煮上兩碗簡單的雞蛋麵。

阮穆說愛吃,阮繹就每次都做。

隻是這次等他把麵端出去,卻發現阮穆早已趴在餐桌上等睡著了,鏡框被取下來放在一邊。

那張稚氣尚存的臉沒了鏡片的遮擋,倒是跟阮繹在眉眼間多了幾分相似,睡的安靜恬然——如果阮繹沒有發現他在發燒的話。

“小穆?小穆?”看著他微微燒紅的殷紅麵頰,阮繹急了。

一量體溫,三十八度三,這眼看要高考,把阮繹悔的腸子都要青了,自責的不行。

人就在他邊上,都燒這麼高了,他竟就因為自己的情緒一點感覺都沒有。

好在家裏的常用藥備的很足,阮繹又是把人搬到床上,又是喂藥的,忙的桌上兩碗麵都坨了才稍稍消停下來。

冰袋一上,阮穆立時清醒了不少。

他努力睜開眼回望守在自己床邊的哥哥,說話聲音很輕:“哥哥今天直播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感覺心情很不好。”

阮繹想說“沒有”,可剛出口嗓音就啞了,鼻頭一酸。

他伸手摸了摸弟弟滾燙的臉頰,竭力穩住聲線:“哥明天就好了,你難受了怎麼都不告訴我。”

“因為哥今天難受了也沒有告訴我。”阮穆合上眼緩緩勾起唇角,向來清冷的嗓音被染上溫暖,“這是對哥的報複。”

他也隻會在他哥麵前這樣撒嬌了。

四年前,阮繹高考結束的第二天,周尚青和阮成建就簽署了離婚協議,和平分手,那時候阮穆還在上初二。

問及兩個寶貝兒子想跟誰,阮繹沉默了,阮穆卻一口咬定要跟哥哥。

再後來,阮繹便以自己大學走讀能照顧弟弟為由,拒絕了他們任何一方伸出的“橄欖枝”。

兩人也是從那時起,離開長輩獨自生活到了現在。

“是哥哥沒給你做一個好的榜樣。”阮繹坐在他床邊啞然道,“小穆不要學我。”

“沒有!我哥超棒的,媽今天還讓我不懂就問你……”

阮穆迷迷糊糊的話沒說完,便依著阮繹並不算寬厚的手掌睡了過去。

阮繹對著他沉靜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才回自己房間,拉開抽屜,露出裏麵躺著的四個紅包,將今天收到的兩個也一並安置了進去。

睡前,他前後接到了兩通來自新婚夜,噓寒問暖的電話。

雖然放在平時別說像今天這樣麵對麵了,就是電話交流也是極少的,但阮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應的很仔細,沒有一點不耐。

與此同時,另一頭在自己房間、同樣搗鼓到半夜沒睡的季航也接到了一通了不得的電話。

第6章

季航原本被困意包圍的昏沉大腦,在看清來電提醒的瞬間便全清醒了,驚疑不定道:“……哥?”

那頭傳來的聲音很沉:“嗯,你也回來了?”

“啊?啊……嗯,回來了。”季航將視線從眼前兩塊顯示著剪輯軟件的電腦屏上挪開,對這個大表哥他心裏有些發怵,語氣訕訕,“哥怎麼知道我也回來了。”

實不相瞞,季航才剛回國不久,還是瞞著家裏偷偷回來的,手邊需要打理的事很多。

原本隻是手癢想偷偷摸回直播間看看,沒想這麼快就正式回歸,哪知道被他弄出了這麼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