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下一秒阮穆就會變成自己。

自從出事以來,阮穆是他的定心丸,也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隻有把阮穆保護好了,他才能安心。

換句話說,要把阮穆保護好,才是他一直以來繼續扮演自己角色的唯一動力。

他的原計劃是想找機會給季航好好道歉的,但季航突然的一再追問把他逼急了,讓他有種自己最大秘密就要敗露的慌亂。

阮繹知道,季航肯定發現了……

·

那天下午,次臥和主臥都房門緊閉,公寓裏很安靜。

阮繹是被自己手機鬧鍾吵醒的,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直接靠坐在門邊就睡著了,腿都麻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來,脖子疼。

18:00——這個鬧鍾還是當初趕稿,季航為了督促自己按時吃晚餐逼著他定的,被他一直留到了現在。

阮繹按著肩頸從房間裏出來時,自己的房間裏毫無動靜,應該是還睡著。

他走近門口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決定不鬧他起來吃晚飯,畢竟熬了那麼久,很可能就直接睡到明天早上了。

也好,不然剛吵完架就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挺尷尬的。

但想歸想,阮繹轉頭拉開自家冰箱大門一琢磨,就決定了今天晚上吃壽司,不為別的,就為壽司能涼著吃。

於是他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做了兩盒漂漂亮亮的壽司,打算留一盒給楚辭,明天給他送到學校去。

雖然小孩今天在家裏跟季航待一起的時候看著還沒心沒肺的,但一上他的車就開啟了自閉模式。

先是沉默,然後緊跟著就開始倒豆子,又是認錯,又是讓他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了,又是說他自己也不去了的,一通下來連個氣口都不留。

但其實阮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小孩還有最想問的話還藏在肚子裏沒問,直到最後的最後快到學校門口了才給他憋出來。

看著窗外漸進的學校大門,楚辭咬著下唇小心翼翼的向他試探道:“所以哥你昨天晚上……沒怎麼樣吧……”

阮繹笑了:“你想我怎樣?”

“就……”楚辭有點說不出口,坐在副駕駛上組織了好半晌語言才道,“……沒被那傻逼占什麼便宜吧。”

車停下。

阮繹定定的盯著楚辭的臉看了幾秒,看的小孩明顯開始慌了才開口,好笑道:“原來你這麼純情的嗎,我一直以為你挺老司機的,結果搞了半天連個‘性侵’都說不出口。”

楚辭被他一個直白的“性侵”卡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所以不會真的……”

“沒有,你的小腦瓜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麼。”阮繹勾唇,“季航這不是趕到了嗎。”

楚辭當時冷汗就下來了:“我靠,那萬一他要是沒趕到呢!”

“怎麼可能。”阮繹笑笑,說的篤定,話音裏全是自信,“季航不可能讓我出事的。”

“這、這誰說的準啊!他也是人啊,怎麼就一定能搞定!”楚辭表示完全無法理解。

但阮繹卻一反先前,出乎他預料的讚同點下了頭,道:“對啊,他也是人啊,並不是一定就能搞定的,所以就算真的出了事,也不能怪到他頭上,隻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

楚辭對阮繹這份“明事理”簡直目瞪口呆:“……但FOD會搞你就是因為你跟季航關係好啊,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啊。”

聞言,阮繹頓了頓,聲音更加柔和下來,看著楚辭道:“本來這個話我是不想說的,但如果小辭你覺得季航就一定有義務連夜跑來找我,那我就直說了,畢竟這件事說到底,究竟是因為誰,小辭你不會心裏沒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