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眼圈,當即心下一跳,上前幾步:“昨天跟崔讓在一起沒睡好嗎?”

季航備受折磨的少女心剛要被阮繹舒舒服服的嗓音治愈,就聽到了他隨之而來的下一句追問:“那崔讓呢?他也沒睡好嗎?”

季航一哽,默默在心裏捂住自己中箭的膝蓋:“……沒,他應該挺好的,我就是有點不習慣跟的人同床睡覺。”

阮繹不理解的皺了皺眉:“先前跟我睡不是挺好嗎?”

季航苦澀的將腦袋扭到了一邊,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你又不是別的人。”

說實話,季航已經自暴自棄,對眼前人的內置信號接收器徹底不抱期望了。

他也終於算是看明白,隻要對象是阮繹,完全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暢所欲言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所以他錯過了阮繹嘴角那個微妙的頓挫,隻聽到他對自己聲線平靜的“安撫”:“再今天最後一晚上,嗯?”

雖然季航被阮繹最後那聲“嗯”,“嗯”得有點飄,但前麵的話確實讓他膝蓋又中了一箭,委委屈屈:“為什麼不讓崔讓和小穆睡,他們倆不是關係挺好。”

他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昨天在床上抱錯了人這種事情的。

阮繹看他嘴巴都癟了,覺得小公舉是真的委屈到了,想了想,還是抬手幫他扣起了散開的睡衣紐扣:“就是因為關係好才不行啊,湊一起容易鬧到很晚都不好好睡覺。”

季航歎出一口氣,含淚答應:“好吧……”

現在他已經很習慣阮繹幫他扣扣子、係腰帶這種常規操作了,畢竟人家對他就跟對小穆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看著眼前耷拉著腦袋,就眼巴巴看著自己幫他扣紐扣的人,阮繹再次感覺到了自己跟前的其實是隻大型犬,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才能好的那種。

阮繹心下好笑,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撐在季航身後放咖啡機的吧台上望著他道:“小穆先前就給我說高考完他要和崔讓出去畢業旅行,訂的機票是明天晚上,在他走之前我想把我爸媽叫到家裏來一起吃頓飯,你可以嗎?”

窗外清晨的陽光很柔和,照在阮繹微微揚起的臉上很好看,季航一個沒戴眼鏡的近視都能看到他臉上被晨光點亮的軟軟茸毛。

兩人的距離很近,但季航退無可退,低頭一對上那雙眼就有一把扣住他的腰,吻下去的衝動。

季航隻能錯開些視線,笑得若無其事:“我可,我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家庭聚餐加我一個不會很奇怪嗎?”

“不會。”阮繹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放在季航的長長睫毛上,他感受到了不滿,並且直接問了出來,“所以你為什麼都不看我。”

季航看向一邊地上的視線一滯,強裝鎮定的將目光挪到了自己跟前觸手可及的這張臉上,像是沒聽懂阮繹在說什麼,有些艱難的重複了一遍確認道:“你問我為什麼都……不看你?”

阮繹就睜著那雙清澈見底,卻時常讓季航看不明白的眼直直的望著他,隻是最終也還是沒將話題繼續進行下去,轉身道:“沒什麼,你有什麼想吃的嗎,下麵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