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還是過目一下吧。”

阮繹滿意了。

坐上副駕駛,航三歲想著等會兒自己即將麵對的東西,瞬間連係安全帶的力氣都沒有了,脆弱的一批,眼淚幾乎就含在眼裏,下半身那條為了安撫自己、被阮繹專門從衣櫃找出來的沙灘褲都已經無法治愈他了。

阮繹心裏覺得好笑,想起了當初就是自己紮針,這人光看著都能嚇個半死的樣子,揶揄道:“咱們還去上次那家醫院打,你熟。”

季航感覺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雙眸已然徹底失去神采,呆滯道:“俗話說得好,阮繹床上死,做鬼也風流。”

“床前阮繹光,子孫套裏裝。”

“飛流直下三千尺,一夜五次幹九天。”

阮繹當時就笑瘋了,慶幸自己還沒擰開車鑰匙,這要是開車上路了再聽季航來這麼幾句,隻怕方向盤都要握不住。

誰家俗話說這個?就你家俗話這麼說,還一夜五次幹九天?到底是嘴皮一碰,什麼話都敢說,還是直接腦子給燒壞了。

“你這中文水準真是造詣成迷啊季航同學。”阮繹是徹底沒脾氣了,靠在駕駛座上笑的嘴都合不攏,“要不再來兩句?”

“再來兩句就能不打針了?”季航病懨懨的。

阮繹搖頭:“不能。”

“不理你了。”航三歲噘嘴說完,一扭身便拿後腦勺重新對向了阮繹,傲嬌的很,看得阮繹失笑著直搖頭。

但沒過一會兒蹶在副駕駛的小朋友就又主動轉過來了,問道:“你還沒給我說鬧鍾的事。”

阮繹勾唇睨他:“不是不理我?”

見人不吭聲,阮繹也不接著逗他了,主動解釋道:“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就是以前有段時間很抗拒見到電子產品,睡眠質量又差,生物鍾全是亂的,第二天起不來,就給自己找了個比較原始的鬧鍾。”

“後來用的時間久了,習慣了,就算已經能直視手機了,也一到失眠就想用它。”阮繹口吻輕鬆道。

聞言,季航諾諾應了兩句沒追著問,但其實心裏在意的不得了。

抑鬱症會導致失眠他知道,但竟然那個時候阮繹就已經對外界那樣抵觸了嗎……

阮繹瞥了季航兩眼,嘴角不著痕跡地往上翹了翹,安撫道:“不過也就是我爸媽剛離婚那會兒嚴重點,後來聽過某位還在變聲期的熱心小朋友發來的語音就好多了,你看我現在連它什麼時候沒電的都已經不知道了。”

“好吧……”航三歲癟了癟嘴,示意自己收到他的安慰了,但心裏也是心疼的。

叔叔阿姨在阮繹高考結束第二天就離了婚,自己給他發那條語音都已經是次年二月中下旬的事了,季航簡直不敢想這半年多的時間,阮繹一路失眠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不是真的太崩潰,以阮繹的性格是怎麼也不會在網上寫下那麼一句近乎求救的話的。

這下好了,聽完小故事的孩子立馬懂事了,一路上不哭也不鬧,就乖乖地蔫在那裏,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反倒搞得阮繹有點心疼他了。

一麵希望季航不要在意,一麵覺得這人真的就那麼幾歲,典型的又容易鬧、又容易哄,小孩子心性。

眼看要到醫院了,季航簡直心如死灰,一想到那根長長的針管會戳進自己皮裏,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開始一層一層的往下掉,心跳直接上了二百邁。

但天無絕人之路,眼下這個紅燈待機時間久的簡直就跟壞了一樣,阮繹正給季航說著過了這個十字路就快到了,季航的手機便響了。

季航一見著來電顯示立馬來精神了,瞬間挺直了腰杆,抓起手機驚喜道:“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