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住。又拿了一套葉寒聲沒穿過的睡衣給他。顧斯年洗漱過後出來,就看見客廳裏葉寒聲正卷起褲腿在泡腳。

那木盆裏泡著藥包,客廳裏彌漫著中藥苦澀的味道。而溫潤此時正挽著袖子,蹲在一邊,手法熟練在他腳底和小腿按揉著。

看見他出來,葉寒聲神色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飾過去,垂頭隻當做沒看見他。隻是原本放鬆的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握緊。

他雖然已經能接受溫潤觸碰他的傷腿,但是驟然被顧斯年看到,還是有些不適應。

顧斯年則是沉浸在滿心詫異之中,沒注意到他微小的情緒變化。

他隻知道兩人感情很好,葉寒聲很看重溫潤,卻不知道已經重視到願意讓他觸碰自己的禁忌了。

——沒錯,從車禍之後,殘疾的雙腿就成了葉寒聲不能觸碰的禁忌。最嚴重的時候甚至連醫生都不讓碰,當初他們試圖讓他去好好治腿,就花費了不少功夫。隻是到最後,葉寒聲也不肯再繼續接受治療,這麼些年都隻能坐在輪椅上。

顧斯年滿心驚喜,看向溫潤的目光又有了變化。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閑聊一般對溫潤道:“這是在做什麼?”

溫潤道:“按摩穴道,加速血液循環。免得肌肉萎縮壞死。”

果然,顧斯年笑了笑,狀似不經意道:“還是你厲害,以前我和鄭宣怎麼勸他他都不肯聽,當初要是讓醫生好好治療,說不定現在就不用坐在輪椅上了。”

溫潤一愣,詫異回頭,“葉總的腿還能治好嗎?”

葉寒聲猛地抬頭看他,眼中帶著警告。顧斯年怕再繼續說下去,他當真會把自己掃地出門,便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以前醫生說是有機會的。”

說完忽略了葉寒聲冰冷的目光,給自己倒了杯水就躲回了房間。

溫潤有些心不在焉,手上還熟練的按摩著,心裏卻想著顧斯年方才的話。原來葉寒聲還有機會站起來的。

他很想問一問,當初為什麼不肯繼續治療,但是看見葉寒聲沉凝的臉色時,又把嘴邊的疑問咽了下去。

不繼續治療,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怕問多了,又戳到葉寒聲心裏的傷疤。

做完按摩,兩人分別去洗漱。溫潤心裏放著事,磨蹭了半天才從浴室出來。葉寒聲已經半靠在床上等他了。

溫潤磨磨蹭蹭的挪過去,挨著他躺在,糾結的輾轉反側。

葉寒聲一把把人撈起來,垂眸看他,“在想什麼?”

溫潤跟他對視片刻,咬了咬腮幫肉,還是說出了口,“舅舅說你的腿還有機會治好……”

“那是以前了。”葉寒聲垂下眼睫,擋住了眼中神色,“現在未必還能治。”

溫潤抓著他的手指捏來捏去,糾結一會兒還是遲疑著問道:“那你、你當時為什麼不肯治?”如果及時治療了,現在也許就不會是這樣了。

“你嫌棄我了?”葉寒聲微微眯起眼,手指不輕不重的撚著他的耳垂。

溫潤擰起眉,忽然伸手把他的嘴巴捏成了扁扁的小鴨嘴,“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