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了上去。
“入夜涼,進屋去。”他看見了我,夾緊了木盒,從我身邊走過。
“那個……我爸媽來了!”
他的一隻腳踩在竹製的台階上,停住了。
“我想回杭州!”
“……嗯。”
“那你呢?”
悶油瓶沒有回答。他調轉了身子,走到了我的麵前。伸出他的左手,搭上了我的右手,我第一反射地想要縮手,卻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裏……
“隨你。”他走在我的前頭,就這麼牽著,一步一步走向台階。
隨著天色暗淡下來,一天的熱氣慢慢的散去,雖然同樣是夏季杭州這個月份要比這裏要涼一許多。捏著悶油瓶微涼的手,看來他的體質如此,我心裏琢磨著,悶油瓶那個朝北的房間得讓它暖起來才行!
回去那天,我用“我要回家就吃羅宋湯”為名,先把爸媽和三叔送上了飛機。
胖子上次在杭州的買賣做到一半就被我拖到雲南來了,於是他這次先和我們一起回杭州。正好三叔要做四十五歲生日,順帶著吃了生日宴再回北京。來的時候2個人,回去的時候變成了四個。我、悶油瓶、胖子還有稼禾,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火車。
車程過半,人都乏了。
悶油瓶早就窩在座位裏睡著了!前座的胖子腦袋都斜到了過道上,時常有路過的人會蹭到他的腦袋,胖子會罵上幾聲,然後接著睡。
身子還是有些軟,腦子卻清醒得很,一點睡意都沒有。這幾天睡得太多了,七、八十個小時,我起碼睡了六十個……
我挪了挪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狹小的空間裏,腳一伸,踢到胖子座位底下的東西,那隻一路上他從不離手的包裹……
在齊魯墓那種情況下,這摸金還能帶出東西來?
很想知道著包裹裏麵到底是什麼!
我彎下腰,解開包裹,裏麵是一個木盒子。這盒子有幾分眼熟……
把盒子從包裹裏抽出,我小心地把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保持平衡,努力不去碰到身邊熟睡的悶油瓶。
盒子很年代很近,插口是新式的金屬月牙插。這,這不是那天傍晚悶油瓶手上抱著的東西嗎?
轉開插口,托著金屬口打開了盒子。
裏麵——
裹著深藍色絲絨的海綿上,壓著一把鋼口鋥亮的古劍!
看這刀口,就像是剛打出來的似的,而,這古式的刀柄,刀刃上磨得很平的刻紋,絕不是近代的東西……
翻過了刀身,背後的刀刃上刻了兩個字……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我沒有認錯!
這兩個字是古體的「純」和「鈞」字!
我的全身像過了電似的一顫——
越王的傳說、胖子的話、「豪曹」從悶子手裏被擲出的情景,一一的浮現在我的腦子裏!
這東西不好在公共場所暴露太久的,我連忙合上了盒子塞進包裹裏,放回原處。
「豪曹」換了「純鈞」……胖子沒有一路上抱著流口水,心理素質真的算不錯了!
我就說嘛!!
那次和胖子提那把「豪曹」弄丟的事情,一塊錢看得比圓台麵還大的鐵公雞竟然那麼大方地說算了!
原來悶油瓶已經替我補償了麼?
我想身邊熟睡的人望去。想來,這種浮雲一般的東西也隻有他可以拿出手了。
曾經以為悶油瓶的嗜睡是因為蟞王卵造成的,後來毒解了,他依然沒事就睡覺!我時候在想,他這麼愛睡覺,是不是因為睡著了時間快一點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