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箏身上:“說。”

何箏便道:“是她先用羞辱的口吻說我爹把我送來給陛下享用,又挖苦說我隻怕不是我爹親生的,否則他怎麼舍得?我就鬧不明白了,被送給陛下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整個何家都深感無比榮耀,怎麼從貴妃嘴裏說出來倒好像跟陛下在一起是侮辱我了?莫非在貴妃眼中,陛下是配不上我的?”

丘水洛大怒:“你胡說八道!”

何箏拍馬屁拍的振振有詞:“那我肯定就不高興了,但我也知道,我是陛下的男人,她是陛下的女人,何況官大一級壓死人,她是貴妃我是草民……”何箏露出不滿的神情,道:“所以就算我心裏為陛下抱不平,也多少願意看在陛下的份上給她幾分麵子,可她居然又說我娘是□□……難道出身是我自己能選擇的嗎?”

方天灼臉色沉了沉。他的母妃隻是普通世家,他自幼也時常因為母妃出身而受盡奚落。

他小時候最常想的也是:出身豈是自己能選擇的?

“然後我就頂撞了她,她就要打我……本來她的宮女都已經踢我一腳了,她原本就占了便宜,那我自然不能讓她繼續占我便宜了,我就打了她。”何箏還不忘給自己貼小棉襖標簽:“原本這種事我想我們兩個私下解決就好了,她竟然非要讓陛下決斷,您剛剛處理完國事,又要來處理這事兒,陛下,我真舍不得您這樣操勞,若不然,我就讓她打回來得了。”

一介小民大打宮妃的大事被他一描述倒是成了小孩子打鬧,丘水洛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著一個怪物。

方天灼道:“若是如此,那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貴妃可願?”

方天灼這麼說就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丘水洛縱然心中再不甘心,還是道:“全憑陛下決斷。”

“既然如此,貴妃占了口頭便宜,箏兒占了手頭便宜,念在箏兒不痛不癢,貴妃卻帶了傷,那麼從今日開始,貴妃好好養傷,箏兒禁足一月,以示公平。”

丘水洛咬緊後槽牙,何箏皺起細眉頭,兩個人都覺得對自己很不公平。

禁足什麼鬼?他還想出宮呢!

方天灼話音一轉,道:“方才,是誰踢了箏兒?可還記得?”

何箏一愣,條件反射的一指。丘水洛心裏一咯噔,那宮女已經臉色慘白的噗通跪了下來。

“哪隻腳踢得,嗯?”

宮女頓時癱軟,瘋狂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左腳,還是右腳?”

宮女抖若篩糠,淚流滿麵的求饒。其餘人等紛紛屏息,殿內幾乎死寂。

何箏終於意識到不對。

方天灼此人,骨子裏揉雜著的全是陰狠暴佞,做事全憑喜好,此刻隻怕是那嗜血般的欲望又湧了上來。

丘水洛剛剛站起又跪了下去:“紅雲隻是受臣妾指使,陛下,此事已經過去,臣妾願跟何公子和解,請陛下開恩饒她一命!”

“貴妃莫不是覺得,能左右朕的心意?”

丘水洛驚恐:“臣妾不敢!”

方天灼肆意妄為慣了,最恨有人左右他的決定,何箏看著那對主仆,也有點腿軟。

但他真不覺得人家踢他一腳就活該要斷一隻腳,他額頭冷汗直冒,方天灼已經開口:“拖下去,雙腳全砍了。”

一陣更為畏懼的慘叫和求饒。

何箏吞了吞口水,忽然高聲道:“陛下!”

方天灼看他,何箏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原本就雪白的臉慘白如紙,強作鎮定道:“我突然,突然想起,踢我的,好像不是她……陛下,我這兩日身體不適,頭暈腦脹,很容易出現幻覺,陛下可否等我身體好些,慢慢想想,再重新指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