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晚上,方天灼命人喊何箏出門吃年夜飯,他讓南菁抱著孩子跟他一起過去,何箏第一次知道皇室的人居然那麼多,各種王爺家眷還有出嫁公主的家眷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屋子。
他一到地方,眾人紛紛起身參見,何箏淺淺一笑,讓人起來之後在方天灼身邊落座。
他平日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古代禮儀也知之甚少,所以這裏的人也不怎麼認識,能笑就笑。席間突然發現有人在看自己,他立刻循著視線看過去,頓時心裏一咯噔——
方天畫!
那男人與方天灼相似的麵孔帶著似笑非笑,何箏還看到他身後站著一個慈眉善目的年輕和尚,他收回視線,眼前突然咻的飛過了什麼。
“啪”一聲脆響,方天畫被和尚捏著肩膀躲了過去。
觥籌交錯的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方天灼冷冷道:“十三的眼睛若是不想要,朕就給你剜了。”
“阿彌陀佛。”那和尚雙手合什,方天畫抖肩把他的手甩掉,含笑道:“臣弟失禮了。”
何箏後知後覺的發現,方天灼剛才扔的是杯子,那杯子穿過了席間,被方天畫躲過之後撞在了牆壁上。
何箏默默吃飯,他其實也怕方天畫,因為這廝完全就是個死變態,不能以常人來看他。
方天畫低下頭,用筷子去戳桌子上的水果,冷冷道:“死禿子。”
那和尚一派清風朗月的提醒他:“施主需知感恩。”
“呸。”
他又抬眼去看何箏,方天灼輕描淡寫的捏起了一根筷子,方天畫又懶洋洋的把眼睛垂了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何箏趕緊離席,並把小皇子抱在懷裏壓驚,方天灼走在他身邊,何箏平靜了一會兒,道:“他怎麼還沒死?”
“箏兒怕他?”
“當然怕!”何箏緊張道:“他每次看我的時候我都以為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方天灼思忖片刻,道:“那朕今晚就去取他性命。”
“不不。”何箏心知他說話算話,道:“也沒必要因為這個……隻是我不懂,陛下為何不殺他?”
“朕答應過不殺他。”
何箏不懂:“為什麼?”
“朕當年在王皇後手下受苛待,欠過他的人情。”
何箏皺起眉:“他這樣的人,居然會對你好?”
方天灼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彎唇道:“他與大皇兄年歲相差過大,比朕僅小兩歲,是以一起玩過遊戲。”
何箏托了托懷裏的小寶貝,好奇問:“你們小時候都玩什麼遊戲?”
方天灼沉思片刻,還未開口,後方突然傳來方天畫的聲音:“皇嫂想知道,應該來問臣弟,陛下隻怕說不明白。”
何箏條件反射的躲到了方天灼身後,他聽到很輕的鎖鏈聲傳來,下意識從方天灼身後探頭,就見到方天畫身上戴著細細的鎖鏈,那鎖鏈隻鎖了他的左手左腳,看上去倒像是個裝飾品。
他對上方天灼的眼睛,道:“皇兄別那麼凶嘛,我隻是想跟皇嫂套套近乎。”
方天灼眯起眼睛,那和尚立刻將方天畫扯得離他們遠了一些,道:“參見陛下。”
方天灼冷道:“你若看不住他,朕就隻好下殺手了。”
方天畫笑出聲:“陛下剛才還在說曾許諾不殺臣弟的,如今竟要為了皇嫂反悔了?不過也對,陛下要殺臣弟,一定能找到千百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