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後來又拍了拍刑炎的肩,說了個學校的名字,然後點頭說:“好樣的,好好學,學完要回來。”
學校名字太響了,秦放最初還沒反應過來。刑炎臉色倒是變了下。
先前沒到刑炎的時候秦放隻顧著和韓小功說話也沒注意看,後來秦放才發現院長發到每一位學生的時候,屏幕上會放這位學生的成果,以及下一步的方向和準備繼續讀的學校。
刑炎的頁麵上赫然有個顯眼的學校名稱。
秦放回過神之後的第一反應是激動,眼裏全是驕傲和驚喜,這種心情他在自己身上沒體會過,現在秦放突然有點能理解那些生了個天才兒童的家長了。這個比喻或許不太恰當,但秦放自己都覺得當時的心情就像個驕傲的家長。
他激動了得有半個小時,前麵學院都換了好幾個了,秦放才從那個勁兒上緩過來。
韓小功知道他估計又要誇,所以先笑著說了句:“你男朋友好優秀哦。”
“謝謝。”秦放笑著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韓小功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句:“……他是從哪撿了個你。”
最初的情緒過去,理智漸漸回籠,很多思路也逐漸清晰了。
秦放臉上的笑也就慢慢沒了,音響裏各個學院院長的聲音還是很洪亮,但秦放聽不清了。空調或許開得太涼了,秦放越來越覺得有些冷。身上那麼冷,可手心又都是汗。
他垂著視線,腦子裏開始遲鈍地運轉,很多東西他好像瞬間就理清了,又像是什麼都理不清。腦子像陳舊的機器,齒輪卡住動不了了。
韓小功側頭看他,碰了碰他的胳膊,叫了他一聲。
秦放抬起頭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好看,看向韓小功,問他怎麼了。
韓小功輕輕抬著眉,輕聲問:“你還好?”
“我怎麼了?”秦放虛攥著拳頭,拇指搓了搓食指關節,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韓小功:“你們……都知道他要走嗎?”
韓小功抿了抿嘴唇,最後也沒說話。
秦放點了點頭,低聲問:“隻有我不知道,對吧?”
韓小功還是沒出聲。
韓小功不想對他撒謊,所以不出聲,秦放看出來了,所以他也不再繼續問別的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秦放坐在椅子上,坐成了一個石頭人。腦子裏飛速轉著很多畫麵,能讓他在心裏說一聲原來如此。但腦子又很卡,抓住的每一幀都夠他想好半天。
手機上來了條短息,手機就在手上,秦放低頭看了一眼,是刑炎。
—走了嗎?
秦放回他:沒有,怎麼了?
刑炎又問:在哪裏?
秦放說:後麵。
刑炎:別走
秦放:嗯。
刑炎:我來找你
秦放沒再回,他胳膊撐在膝蓋上,低著頭,一隻手的手掌搓了搓頭皮。他自從去年夏天剃了頭之後一直沒再讓它長起來,現在短茬刺進掌心,竟然每一下都很疼。
細密的輕微刺痛順著掌心傳到心口,讓左胸裏有點空,又有點麻。
刑炎從側麵過道走過來,韓小功拍了拍秦放,示意他。秦放坐著沒動,韓小功就站起來彎腰出去了,他出去之後刑炎走了進來,坐在了秦放旁邊。
秦放沒看他,刑炎去碰他的手,摸到秦放手心裏一手的汗。
刑炎沒顧上這些,跟他牽了手,兩個人的指尖都在輕輕微微地發抖。
典禮結束,刑炎也沒顧著其他,一直沒放開秦放的手。兩個帥哥就這樣手牽著手走了出去,周圍很多人在看他們,倆人都無暇顧及。
等人少了些,秦放清了清嗓子,叫了他一聲:“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