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邢炎的臉,隻能看到他的後背。
“所以我最初的猜想都是對的,”秦放繼續說,“我遇到一個玩家。”
意外的是邢炎竟然搖了頭。他側頭看向秦放,沉聲道:“那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秦放挑起眉,邢炎說:“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玩家。”
邢炎抿了抿唇,道:“我確實最開始沒有想到長久,但我不是在玩。”
秦放不太明白,一直看著他。邢炎就看向他的眼睛,邢炎的眸色很深,能把人吸進去。秦放問他:“什麼意思?”
邢炎跟人聊感情這是頭一回,他確實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轉了回去,低頭想了想,過會兒問秦放:“你從談戀愛的最開始,就想著很遠以後嗎?”
秦放在想他的這個問題,邢炎又問:“你從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在考慮跟我的未來嗎?”
刑炎問的是兩個秦放沒想過的問題,現在被這麼問出來秦放一時還有些捋不清。他當然想過以後和未來,但從什麼時候開始考慮這些的,的確有點模糊。
“你說我玩你,我沒有。”刑炎轉回頭去,依然看著前方,“我想追你,我喜歡你,這都是真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喜歡,現在聽起來讓人心口發疼發空。結果就擺在這,再反著去看過去的喜歡,怎麼看怎麼傷感。
秦放坐直了,肩膀跟刑炎平齊,他看著刑炎的側臉,刑炎瘦了之後下巴的線條就更清晰了。
“我現在說這些你不信吧,”刑炎低聲道,“你太生氣了。”
秦放卻說:“我信啊。”
刑炎朝他看過來,秦放說:“我的確生氣。但你想說什麼你就說,你說了我就信。我今天來這兒就是聽你說話的,要是不信我就不來了。”
刑炎點了點頭,秦放對他笑了下。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刑炎看著秦放又重複了一次,語速慢慢的,“我不是玩家,我跟你的這一段也不是玩。有的事情我做錯了,這沒什麼說的,我也不否認。我想跟你說這句不是想憑它讓你消氣或者怎麼,你會做出什麼決定我能猜到差不多,我說這個改不了結果,但我得說。”
秦放問他:“為什麼?”
刑炎道:“為了讓你知道這是一段平等的關係,你和我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誰掌控了誰。‘玩’這個說法本身就顯得不那麼尊重,我沒有,我尊重你,也尊重感情。我做錯了,但你別傷心。”
從最初到最後,隻要刑炎認真說什麼話就沒有秦放能扛住的。刑炎寧可挨秦放頓拳頭就為了說一句,我沒玩你,你別傷心。他幾句話就讓秦放眼底紅了,心軟了。刑炎平時說得太少,不聊自己,他不知道怎麼聊感情,所以像這樣說起來的時候都是直來直去,不繞圈子。
這句話讓秦放差點聊不下去,鼻子發酸。刑炎每句話都說得真誠,真誠就動人。
秦放挺久都沒開口,直到那股情緒緩過去了才接著跟刑炎說話。
“我真是看不透你,有時候我覺得很了解你,但其實沒有。就像現在,你坐在這兒跟我說這些,我覺得你真誠,我甚至都想去他媽的什麼出不出國什麼亂七八糟的矛盾都算了吧,就當沒有過,咱倆現在就下去以後接著處。包括我們在一起的這半年,我從來也沒覺得你不真誠過,我甚至覺得你的喜歡比我要多。但最後事實偏偏跟我以為的不一樣,你給我的感情半遮半掩,我覺得你就在我眼前,但你就像一團霧,我根本摸不著。”
刑炎沒搭聲,秦放說:“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出國我是最後一個,這實在跟真誠搭不上邊,可是你說的話我還是都信,這多神奇。”
秦放自己都說笑了,失笑著搖頭:“你的話我就沒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