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罩,讓他戴上,他又很固執地拒絕。
秦放當時跟他爺說:“我撿到顆星星。我特別喜歡,特別喜歡。”
秦放搖頭笑了笑,時間太不禁混了。多久以前的事了。
當初那個紅著鼻子的少年現在已經變得太優秀了,他一直在閃著光。
他們偶爾會通個電話,頻率很低。他好像特別累,很辛苦。不平凡的人總是辛苦的,優秀的人往往要付出更多。
他們有一次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五十個小時沒睡過覺了,聲音裏都聽得出疲憊。兩個小時以後他要繼續去另外一個實驗室。在這樣的時間他沒有盡快睡覺補個眠,而是打了個電話。
然後他們淡淡地聊幾分鍾。
秦放在電話裏跟他說:“炎哥加油……你是最好的,最閃耀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加油啊。”
對方沉默了好久,再開口的時候就啞到破音了,叫了個稱呼,破了音的嗓子卻沒能把這兩聲給傳出來,電話這邊聽著也就隻有個模糊的氣音。
秦放靜靜地說:“嗯?”
那邊清了清嗓子,也沒重複,他們一直很有默契,每一個電話都像是舊日朋友。過格的話不要說,線不要踩,踩了以後可能就一腳踩空了。
所以他在沉默之後隻是用他那把破碎的嗓子說了句:“沒事,我腦子暈了。”
秦放食指在手機背麵無意識地刮了刮,輕聲說:“睡吧,睡一個半小時,十分鍾醒盹兒,十分鍾走路。”
對方說:“好。”
“嗯,”秦放輕輕笑了下,“睡吧。”
那是刑炎最不清醒的一次,他差點就要說點什麼。他在沉默的那些時間應該都在思考,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有些話電話裏說不了。
而且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說,畢竟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人心裏有底。
這讓再驕傲的人也變得小心翼翼。
這個冬天確實太糟糕了,連秦放這樣的體質都是病了又好,好了再病。也就是身體棒,所以病了好幾波但也沒有太重。
可眼見著冬天要過了,馬上要開春了,秦放趕上了最後一波重流感,肺炎吊了好幾天水還在發著低燒。
低燒不影響生活,秦放還是照常上課該幹什麼幹什麼。
導師是個年輕的副教授,有時候她太忙了秦放還要幫著接個孩子什麼的,秦放和導師關係很不錯。本來還有點活想讓他幹,結果他去了辦公室,一看他這臉色導師就給攆回去了。
“你趕緊是睡覺啊還是打針啊我不管你,”導師連連擺手把他往外攆,“你別在我這兒杵著,我這點活找誰都幹了。”
秦放於是又回去了。
其實還是有點難受,燒得渾身肌肉疼。
他的電話是第二天清晨響起來的,半夜秦放又有點要發燒,華桐往他頭上拍了個退熱貼。手機響了半天才把秦放震醒,生號,那一瞬間秦放還以為是刑炎。
他接了起來,輕聲地說了個“喂”。
結果電話那邊竟然是個女生,聲音有點啞,像是哭過:“是秦放嗎?我是宮琪。”
這個名字一時讓秦放有點發蒙,他眨了眨眼,“啊”了一聲,說“是我”。
宮琪的電話絕對是秦放意料之外的,自從秦放把她的聯係方式刪了之後他們再沒私下聯係過。她突然打個電話過來,秦放迅速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圈都沒能想出個能讓她打電話的原因來。
秦放聽她說著話,一句話說完,秦放先是愣了片刻,腦子像是卡殼了。之後一瞬間摘了頭上的退熱貼,坐直了。
宮琪也沒跟他多說,加一起也沒說幾句話。
秦放一直在跟電話裏說“好”,最後說,“好我知道,我今天去,你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