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尾，一身黑色的衣袍，手裏提著個袋子。
黑袍是二殿下昨天所穿，長發不見了，換了新的發型，零碎的劉海，紮了小辮，出奇的雅痞。
明顯是長發剪了。
蘇未曦怔怔的望著他，回答，“有兩個小時了。”
他坐過來，把她的手拉過來，“還困嗎？”
“不困。”
“那換衣服，梳洗打扮後，我帶你回陰間。”
“你……”蘇未曦小聲問，“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麼嗎？”
“有的時間說，我去給你拿衣服。”
蘇未曦伸手拉住他，“不，先說，你不說我不換衣服。”
他立馬妥協，定定的望著她，“本來今日上午10點54分會出車禍死亡，我提前十個多小時結束了，終止了呼吸，因為在人間，我不想讓除了你以外的人知道這件事，包括令先，我選擇了繼續用人間的身份，僅僅是因為你和孩子，所以以後我不但會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同時，我還會繼續盡身為兒子的責任，贍養父母，讓他們安度晚年。”
蘇未曦聽到這一席話，眼睛裏有水光，她知道像他這種人，對化身看的很開，對化身的家人更是如此，基本不會履行人間的責任與義務。
“那具身體呢？”
“好好的安置了。”
“何處？”
他笑，“怎麼？你還想緬懷一下是怎麼的？”
“我才沒有，就想問個清楚。”
“帶回陰間處理掉了，放在人間被發現容易惹事端。”
“這個處理掉是指？”
“你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沈司夜伸手戳她腦門，“如同沒來過人間，一點痕跡沒有，這個答案可還算滿意？”
“那你下一次派化身來人間是什麼時候？”
“如果你一直愛我的話，不會再派了。”
“光我愛你有什麼用，得互相愛才行。”她催促他，“快去把衣服給我拿來。”
“這會兒你倒是急了。”
早先蘇未曦給自己做了套紅色的古裝，但她低估了自己的肚子，之前又重新做了一套月牙白的，附帶披風鬥篷。
如今穿上倒是剛剛好。
她換上後，他也換上了那身白色的袍子。
很別致。
“過來坐下。”他讓她在梳妝台前坐下，“閉上眼睛。”
“幹什麼？”
“化妝。”
“你給我化妝？”蘇未曦根本不能想象會是什麼樣，“不要了吧，我自己會。”
嘴上說著，眼睛倒是聽話的閉上了。
“別說話。”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手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想死的心都有了。
睜開眼睛。
蘇未曦剛想看鏡子就被他把身子扭轉了過來背對著鏡子。
見他笑，她愈發覺得他在拿自己做實驗，心裏沒由來的升起一股子氣來。
快一個小時了，終於結束了。
當轉過身的那一刹那，蘇未曦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呆了。
這還是自己嗎？
彎彎的柳葉眉，眼妝咬唇妝竟然比她自己畫的還好看。
一樣的化妝品，經她的手畫出來的就是現代的風向，而他畫出來的卻是古代的女人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