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
整個徽園裏,除了小丫頭之外,這般年輕的女子又能這樣稱呼他的,隻有一人。
王九郎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顧重華笑了,大方又溫婉:“我聽說四妹妹在摘葡萄,特意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她手中提著一個小籃子,籃中放了一把剪刀。
“九郎也是來摘葡萄的嗎?”她突然又笑了:“瞧我,九郎什麼都沒拿,要不就是偶然路過,要不就是來找四妹妹有事的。”
說完話,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紅,好像是為自己說了傻話而不好意思:“既然有九郎幫忙,想來四妹妹那裏是用不上我了。您自便吧,我先回去了。”
王九郎點點頭,盯著她的眸子漸漸變得犀利起來。
這是第幾次了,她總能碰巧遇到他。每一次都是那麼巧,每一次的借口都是那麼完美。也能沉得住的氣,回回都大大方方的,的確比一般人手段高明些,今天更是令他刮目相看,竟然連以退為進的手段都試出來了。
他看在小丫頭的麵子上沒給她難堪,卻並不是讓她把他當傻子待的。
也是重陽單純,竟然看不清這麼個人的真麵目。他是不屑對女人下死手的,但她到底是重陽的姐姐,有的是機會近距離接近重陽,萬一她拿了重陽謀算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九郎,大姐姐,你們怎麼在那裏站著?”顧重陽從他們招手:“快過來幫忙。”
顧重陽的聲音讓王九郎突然心頭一動,他對顧重華說:“顧小姐不必客氣,跟我們一起來就是。”
顧重華心中一喜,卻生生忍了,低頭露出一個笑靨:“是。”
她上前,準備跟王九郎並肩而行,王九郎卻一點都沒有等待她的意思,快走了幾步,與顧重華拉開一段距離。
顧重陽拿著剪刀的手不由就頓了頓。
王九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好像格外開心。
大姐姐說了什麼,能讓九郎這麼高興?
真氣人!
從前九郎隻跟她走在一起的,怎麼一轉眼就跟別的女子走在一起了!
顧重陽一用力攥拳頭,把手中的葡萄捏了個稀碎。
“小姐,你沒有紮到手吧?”
阿敏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重陽這才反應過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大姐姐此刻恐怕正想看她生氣呢,從前柴惜月就這樣故意激怒她,讓她生氣讓她不顧禮儀,讓她變得像個潑婦一樣,而柴惜月就越是柔弱越是善解人意,賀潤年的心就一點一點偏向了她那一邊。
這個時候,誰生氣誰就落了下乘了。越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越能將對方氣的吐血。
九郎不過是笑笑而已,說不定是對自己笑呢。
顧重陽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最後決定眼不見為淨,安安心心地剪起葡萄來。
“四妹妹,我來幫你。”
姐妹兩個最後剪了滿滿兩小籃。
顧重陽提著籃子跟王九郎邀功:“九郎,你看我們剪了好多葡萄,夠我們吃上兩天的了。”
王九郎淡淡地點頭:“是很多,走吧,今天晚上去夫人院裏用晚飯,等吃了晚飯,我們在院子裏吃葡萄納涼。”
顧重陽已經習慣了王九郎在有外人的時候這種冷淡的樣子了,她點了點頭,笑道:“好。”
顧重華落在最後麵不由暗暗冷笑,看來九郎對四妹妹也不過如此。
那天他們對琴她還以為王九郎喜歡上四妹妹了呢,現在看來八成還是看在抱真夫人的麵子上,所以才跟四妹妹對琴的吧。
畢竟四妹妹是頂著抱真夫人關門弟子的名頭參加瑤琴節的,若是名次太靠後,豈不是墮了抱真夫人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