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3)

當年的事康慶大概也聽個七七八八,他又不傻,估計也能琢磨個八九不離十,他便不會再來找封悅,除非他從此不想在波蘭街混。而以封雷對他的了解,康慶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

不管怎麼說,封雷不怕封悅再和康慶混在一起,走到今天,他倆都應該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哪怕封悅看不開,康慶也是看得開的。所以,封雷走得還算是放心。

可是他前腳離開,張文卓的電話,便追到封悅這裏,好像是算準了時間。他打的是封悅私人的手機,這部手機不僅能顯示出來電的號碼,注冊信息,還能顯示出來電者大概的位置,張文卓就在方圓公裏之內。

“聽說二少病了,不知方不方便過去探望。”張文卓態度和藹溫柔,不同於康慶的嘴拙,他說起好話順當得很,“也有幾天沒見,很掛念二少。”

封悅不禁心裏暗笑,這人倒愛套近乎,我和你什麼時候能到兩天不見就掛念的份兒上了。不過既然他這會兒離自己這麼近,恐怕是抱了必要見自己的決心。打電話來,是怕阿寬攔著門,不讓他進,大哥臨走前,鐵定是交代過。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也說不定,封悅仔細想著,張文卓應該不是個愛閑聊的人。

於是,他再試探了一句:“老毛病,躺幾天就好,不麻煩七哥了。”

“哦,不麻煩,我也恰好到柏林道來辦事,也想和二少商量點和阿慶有關的。”

封悅料到他會拿康慶說事兒。波蘭街的內部消息,他基本是打聽不到了,之前還從小發嘴裏套點兒什麼,可封雷明顯囑咐過,近來小發戒備得很。不管張文卓居心何在,消息就是消息,隻要自己心裏有數,從誰嘴裏聽說還不一樣?

“那七哥過來吧!”封悅說,“我在家裏。”

管家在前麵帶路,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過度熨燙的西裝,就象掛在店裏木頭模特的身上,封雷家的管家,永遠都是這麼正式。張文卓來過這裏很多次,但都是在書房或者會議室談公事,從來也沒有上過樓。

回旋的樓梯鋪著波斯地毯上,踩上去不會發出一絲聲音,樓梯上去是個大客廳,連接著一道長長的走廊。盡頭是麵巨大的拱形落地窗,似乎半個花園的風景,都映襯在那扇大窗上。午後軟綿綿的陽光,透過水晶般透明的玻璃,照亮了大半條走廊,封悅的房間就在那片陽光的籠罩裏。

阿寬已經站在門口等待,臉上的表情禮貌,卻不見得友好。張文卓進了屋,入目是個敞亮的客廳,轉過去才是臥室,寬大的床上,終於看見了正在掛水的封悅。

封悅套了件淺色的衣服,屋子裏陽光很好,依舊顯得他臉色蒼白。他收拾得很幹淨,從臉,脖子,到紮著針頭的手掌……都透露著新爽的氣息,讓人想起被晨露清洗過的薄荷嬌嫩的葉子。即便此刻病弱,也不帶半點病人的頹廢和沮喪,精神還算不錯,見他走進來,抬起頭,嘴角輕輕地翹一下,是個淡淡的,幾乎捕捉不到的微笑:“七哥來得真快。”

張文卓頭腦裏,瞬間感到洶湧的迷惑。

很長一段時間裏,隻要空閑下來,封悅那天的微笑,就悄無聲息地侵襲而來,讓張文卓每每總是措手不及。

這天晚上,他正在家裏穿戴,準備出門,親信郭培安走到跟前,和他說:“七哥,端叔在門外,問您有沒有時間聊聊。”

“哪個端叔?”張文卓的心思,都在晚上的應酬上,沒怎麼仔細想,張口就問。

“桂叔身邊兒伺候的。”

“哦?”張文卓突然來了興趣,“讓他去書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