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燕的公主,受大燕的供養,如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芳若,你可說完了?”
蕭輕裳雖然心中很亂,緊握著雙拳才把情緒克製下去,臉上看起來依然是平靜如水,絲毫不受芳若的話影響。
看到蕭輕裳如此鎮定,芳若心中是很失望的,聽到這樣的事情,她居然能夠這麼快就平靜下來,絲毫沒有情緒失控,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就不信,蕭輕裳毫不在意這些話,隻要在心中埋下一根刺,時間久了,總會起作用的。
加上還有月沉吟在一旁推波助瀾,她不怕這母女不會反目,她知道現在沒有人能夠對付雲太後,但是如今的蕭輕裳卻是有那個能力的,柔貴太妃慘死,她不能讓雲太後就這樣安然的頤養天年。
想到此,她像是解脫了一般,笑了起來,“奴婢的話已經說完了,不管公主信不信,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過奴婢倒是佩服公主的心智,聽到這些事還能夠如此鎮定。說起來公主殿下也是個可憐人,雖然享受萬千榮寵,卻被親生母親利用,任勞任怨的輔佐皇上,太後給公主下的蠱是會短壽的,也許太後根本就不想讓公主活的太久,以免公主以後權利越來越大起了反心,如此倒是一了百了,絲毫不會引人懷疑,公主這樣為了大燕嘔心瀝血,真的值嗎?”
“值不值不需要你一個奴婢來品頭論足,你對柔貴太妃可真是忠心,言語中處處挑撥。”
“奴婢的確想挑撥,但是所言句句屬實,公主若是不信,盡管去查,奴婢的命是柔貴太妃給的,自然要忠於柔貴太妃,如今該說的都說了,奴婢也可以安心的去地下伺候柔貴太妃了。”
蕭輕裳沒有再理會芳若,很快便出了房間,她剛剛出來,芳若便咬舌自盡了,蕭輕裳沒有回頭,一出房門,渾身上下仿佛失了力氣一般,她再也站不穩,幽月想要扶住她,她擺擺手,一下子扶住了門框。
剛才在芳若麵前,她自然是不能讓芳若看笑話的,還能夠撐住,如今出了房間,那些話不斷的回響在耳邊,她的心如同刀割般難受,她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但是心中卻又個聲音不斷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前世的時候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情,也從未發現過這些事情,她愛自己的母親,也愛自己的兄長,在皇室中,三人的感情更加是彌足珍貴。
沒想到這一世卻讓她知道到了這麼不堪的真相,前一世北辰琊利用了她,她以為自己還有親人的真心相待,一直為自己連累了他們而自責著。
如今沒有了北辰琊,卻讓她發現自己的母親對她曾經做下那樣的事情,她可以原諒雲太後對她做下的事情,但是她的父皇呢?那是一直疼愛她的父親啊,若是真的死在自己母親手中,那麼她該怎麼辦?該怎麼去麵對這件事,她最親近的人都這樣,她又該相信誰?
一股絕望的感覺席卷全身,將蕭輕裳牢牢的包裹著,她死死的扶著門框,就連那雙沉靜的雙目此時都透出一股絕望的意味,她一直守護的東西若都不是她看到的那個樣子,若她真的隻是一枚棋子,那她又是誰?
這些話幽月其實都聽到了,也隻有她聽到了,聽到這些事她都覺得萬分詫異,此時看到蕭輕裳這個樣子,她是真的有些心疼蕭輕裳。
自從她跟在蕭輕裳身邊起,她所看到的蕭輕裳便是忙碌的,基本就沒有普通姑娘那樣的閑暇時光,從早到晚,少有停歇,她對大燕如此盡心盡力,對蕭景煥更是從無二心,孝敬著雲太後。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甚至是為了大燕甘願放棄北辰墨,得到這樣的真相的確非常的殘忍,別說蕭輕裳,就連她都一種難以承受的感覺。
“公主,你……”
蕭輕裳緩了過來,輕輕搖頭,聲音確是有些虛弱,“我沒事,幽月,你記著,你今天什麼也沒有聽到,這些話我不希望還有第二個人知道。”
“屬下記下了,公主,屬下扶你回房休息吧!”
蕭輕裳沒有說話,幽月扶著蕭輕裳的手,她緊緊的抓著幽月的手,腦子裏麵忽然出現了北辰墨,這個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北辰墨,想起那個不顧一切護著自己的人,她發現她好像有些想他了,北辰墨,你不會利用我,對不對?
蕭輕裳回了房間,便屏退了所有的人,一個人坐在床上,不說話,也沒有動,就這樣坐了一夜。
第二天,玉憂塵特地來明珠宮看蕭輕裳,聽到玉憂塵來了,蕭輕裳才梳洗,雖然擦了脂粉,卻依然遮不住臉上的倦容,她隻穿了一件枚紅色的常服,頭發也隻是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即便如此,蕭輕裳依然是美貌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