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莫明發毛,這樣的眼光讓他有壓力,趕緊側身翻回床上,順便裝模作樣喊了幾聲好累啊,睡了啊睡了,閉著眼睛豎著耳朵聽動靜。
梁暮無可奈何,收回了視線,開始動手收拾,撥了電磁鍋的插頭,鍋裏碗裏油膩膩的湯水讓他有點想吐,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語氣卻依舊客氣,麻煩下次請把碗碟都收拾好。
關程躺著,應也不好不應也不好,隔一會坐起身見梁暮把碗碟堆去洗手間,難得的良心發現,開口說,放著吧,我明早起來洗。
梁暮從洗手間裏出來,沒搭理他,上前就把床單一卷,扔門外去了,使了點力甩上門,砰的一聲巨響,也不管大半夜會不會吵到人。關程咋舌,趕緊又躺了回去,轉了個身麵壁,想著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看樣子火氣好大,少惹為妙,少惹!
梁暮從衣櫃裏找出衣服去洗澡,往臉上潑冷水,好讓心底的火氣能降點。
雜亂的房間讓他渾身不舒服。
梁暮想自己果然隻適合一個人住。
隔日中午的時候,食堂大門貼出了張公告,明確規定了公司員工門禁製度及用電製度。關程唯一的反映就是梁暮向上級提議的。昨天他不爽的態度可以說明一切。
關程在心底罵了句,狗娘養的。可這麼一來又證實了梁暮身價確實挺高,要不上頭能這麼容易就接受他落智的意見?關程想著以後應該怎麼拍梁暮的馬拍,好讓他能罩自己一點。
楊笑也過來湊熱鬧,看完最後一字便哈哈大笑,搞什麼門禁啊,又不是學校,公司搞這些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關程轉頭嬉皮笑臉道,那你去問問梁暮啊。
楊笑不解,關梁暮什麼事?興致勃勃又開口問了,梁暮是不是不如表麵上的那樣好相處啊,聽說昨天他的表情想吃人一樣。
不用想,肯定是孟江跟她說的,關程忍了,不說梁暮的不是,改口吐出的話讓楊笑驚訝,關程說也就那麼回事了,誰沒點脾氣啊。
楊笑驚訝過後,笑了聲難得啊便走開了。
關程嘿嘿笑,轉頭咬牙切齒去打飯,誰他媽讓梁暮是財閥啊,得捧在手裏,不能忍也得忍,得罪不得,誰知道下次惹到他會不會直接讓上頭開除了自己。
有時候,飯碗比人格重要。
打了飯,關程還是蹭去跟梁暮坐一塊了,順便心疼著戀戀不舍把自己碗裏的紅燒肉夾給了梁暮,嘴裏說著不愛吃這玩意。
梁暮停下筷子,遲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不客氣往嘴裏送了。
關程瞪大了眼看著美味消失在他嘴巴一動一咬間,氣得胃疼,媽的,一星期才輪一次紅燒肉就這樣沒了,姓梁的你也不給老子裝下客氣!轉頭使勁戳盤裏的青菜,憤憤往嘴裏扒著白飯。
梁暮慢條斯理吃著,尋思著要跟關程好好談談他的一些習慣,像昨晚的那種情況,他不想再看到。原本梁暮是想搬出去的,後來去人事部一問,被告之沒有多餘的空位讓他住了,他隻能忍耐著繼續跟關程窩一塊。
梁暮組織了下語言開口,關程。
嗯?關程嚼青菜轉頭看他,一看到梁暮的嘴巴,就心疼剛才那塊肉。
梁暮盡量讓自己說的委婉,開口道,你知道吧,有時候兩個人住一塊是一種學問。
關程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梁暮繼續說,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相互了解下彼此的脾性及所謂的底線。
關程繼續似懂非懂的點頭。
我性子很悶,不太喜歡熱鬧,我希望我住的地方很安靜,還有我討厭髒亂,尤其是我住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討厭有人隨便動我的東西,或是隨便睡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