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來是大不敬，但不說又擱在心裏難受。”
宋磬遠道：“但說無妨。”
憑他說了什麼，他總是自己的兒子。
思靖道：“父皇若是真愛我爹，後宮中那些女人各個都是幫凶，駕鶴西歸的太後是凶手，為什麼，你一概都不追究？再者，父皇若是有心，為什麼不拋下江山隨我爹而去？說到底，父皇你還是愛江山多過於美人，這賢君做得心不甘情不願，倒不如不做。”
宋磬遠直麵著他那雙同自己心愛之人相似的眼，緊攥著茶杯的骨節發白，終究隻是歎氣道：“思靖，我的皇位，得來不易，如果沒有你爹相助，我是怎麼也到不了這個位置，他為我謀來的一切，我又怎麼能不珍惜？”
思靖冷哼了一聲，道：“父皇把哥哥放逐了四年。”
宋擎遠道：“你哥哥不是常人，在京城，你在宮裏尚且處處有人想尋了你的短處，當年流言四溢，扶蘇的身世要是被人利用，或者有人想要傷他；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到時候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又要怎麼辦？”
而且還有一樁秘密，隻是不能讓你們知道而已。
思靖垂首，他知道這話並無道理。
正在此時，有宮女來稟：“皇上，靜王爺，軒轅大人求見。”
宋磬遠看了一眼思靖，他沒什麼表情地依然坐在那，便問：“是哪位軒轅大人？”
宮女回道：“回陛下，是刑部左侍郎軒轅淩雲大人。”
宋磬遠把手裏的茶杯放下，道：“他知道我在裏麵麼？”
那宮女搖頭：“之前陛下吩咐了不準言語，軒轅大人隻知道靜王爺在。”
宋磬遠道：“那你讓他進來吧。”
思靖開口道：“叫他進來做什麼？”
宋磬遠看他一眼，沒說話。
軒轅淩雲直覺今日整個朝華殿氣氛與平時不同，果然進了偏廳，宋磬遠和顏思靖都坐在那裏，雖然驚訝，但總不能失了禮數，於是跪下道：“臣軒轅淩雲，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靜王爺，王爺千歲。”
宋磬遠微微點頭，道：“軒轅大人請起，怎麼，來朝華殿有事麼？”
有事啊，怎麼沒有？借軒轅淩雲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實話，隻得現尋了個借口，道：“臣是來同靜王爺討論詩文，靜王爺天資聰穎，對詩文有獨到見解，臣心中仰慕，所以才來的。”
宋磬遠笑：“你可是狀元，思靖的才識得你誇讚，必定是好的，正好你來了，我倒想問問，你妹妹的事。”
軒轅淩雲苦笑：“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宋磬遠又喝了一口茶，看著他：“你父親難道沒提及，我上次說，要為思靖娶妃之事，如今思靖在朝中無勢，待朕百年之後，他總要有個依靠才行。”
軒轅淩雲道：“微臣惶恐，家妹容貌才情俱是尋常，如何能與靜王爺這樣的天家貴胄匹配？還望皇上為靜王爺另覓佳偶才是。“說完還偷偷給思靖使眼色，表示”你還不跟著我一起拒絕”，換來對方一記眼刀。
宋磬遠沒注意他的小動作，皺著眉道：“你妹妹是叫軒轅淩霄吧？我看過她的畫像，確實是個出眾的美人，據聞你們家中對她也是教養得極好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麼到你嘴裏就把你妹妹說得如此不堪？再說你父親也已經答應了，我預備著過幾日下旨。”
軒轅淩雲大驚。
之前不是跟他父親說過了不能將淩霄嫁給思靖麼？怎麼改口也不先知會他一聲。
勉強笑道：“這——不知道靜王爺是如何作想？”
宋磬遠聽了這話，轉過頭去看思靖。
軒轅淩雲頂著思靖的眼刀使勁給他遞眼色，宋磬遠問：“思靖，你有什麼想法？”
思靖不說話。
宋磬遠靜等著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