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七妹投保了鵲香樓的顏月郎。”
看似漫不經心地讓身邊的小侍為蘇筱七倒茶,徐暮雨笑著對蘇筱七道,言語中,似乎沒有一絲試探。
蘇筱七愣了愣,心想肯定是寧飛絕那家夥多嘴說的,癟了癟嘴:“皇嫂,我的確是投保了顏月郎,但是我隻是想把他從鵲香樓那種地方救出來。”
“鵲香樓中,與他差不多的少年,比比皆是。”徐暮雨將茶遞給蘇筱七,“七妹是如何就看上他了。”
聽到這句話,蘇筱七一愣:“莫非皇嫂認識他?”
徐暮雨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他吹了吹杯中的茶,一片花瓣隨風飄落,落入茶中,飄在茶水之上。乳白色的花瓣貼合著清綠色的茶水,顯得十分的靜謐。
“顏家,與徐家,從前對立。”他緩緩道,“陛下即位後,嚴打貪汙,顏家被抄家,按照律法,所有的男眷,都要被送到鵲香樓。那個時候,我還尚未成為皇後......那個時候,顏月郎,也才十歲不到。”
“十歲不到......”聽到這個消息,蘇筱七心中忽然有些疼痛,她知道,她這是在為那個男孩的遭遇而同情他可憐他,“我隻是想把他救出來,雖然我不能拯救整個顏家的人,但是我也想要,去拯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
徐暮雨聽了,微微一愣,他再次品了口茶,隻覺得,唇齒留香:“七妹,七妹將來娶了二殿下後,準備納多少妾侍?”
“我的性子,皇嫂嫂是知道的。”
茶一口也沒喝,蘇筱七起身對徐暮雨鄭重地行了禮:“皇嫂嫂,謝謝你的關心。”
此後,白裏軒一直都未醒來,葉弦被安排在太醫院中,與眾太醫輪流照顧白裏軒,不在話下。
第二日蘇筱七在蘇府睡了一覺,第三日一早,再次上朝時,才得了白裏軒醒了的消息。
再次進入房間時,下人們識相地退下了。
蘇筱七看著坐在床上喝著藥的白裏軒,心裏揪了一下。
小禾見到來人,放下藥碗,行了個禮:“蘇大人。”
“下去吧。”
“是。”
待房中隻有她二人,蘇筱七緩緩坐下,看著白裏軒,視線轉向他受傷的地方,白色的裏衣順滑,看不出繃帶。
“還疼嗎?”
除了這個我還能問什麼?蘇筱七有些頭疼,她真想對自己翻個白眼。
追卿文時的那些詩詞都去哪了?不過的確這個情景也沒什麼可以用的就是了,仿佛白上了十幾年的學......
“有點。”白裏軒說話的氣息很弱,他對上蘇筱七的眼睛笑了笑,“筱七擔心我?”
“擔心。”誠實地低下頭,蘇筱七歎了口氣,“對不起,我大意了。”
“筱七,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大意了。分明是個皇子,那種情況下,卻還毫無防備......”
在抬起頭時,他慘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蘇筱七怔怔看了許久,忍不住伸出雙手,將他輕輕摟到懷中。
他身上的藥香和淡淡的體香飄入她的鼻腔,順滑的長如瀑布一般的黑發觸感微妙。
“筱七?”他有些驚喜,亦有些疑惑,“筱七,你怎麼了?”
“沒什麼。”蘇筱七用臉蹭了蹭他的額頭,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軒兒,以後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別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