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管家聽到喬景安開口叫喬琛哥的時候,一張臉幾乎皺成了菊花。

喬琛看著站在樓道口穿著一身白色寬鬆襯衣,額際有著微微汗意的少年,突然覺得這個世間變得越來越不真實了,“你去哪了?”其實他更想問,你怎麼會這麼早就起床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起在外麵園子裏比劃了一下,更何況哥你不是叫我早些起床麼?”喬景安不解的仰頭站在高處的男人,這人好生奇怪,連他自己的話都不記得了麼?

喬琛收到對方疑惑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抽,“上去把衣服換了,吃了早餐就出門。”

管家遞上一套合喬景安尺寸的衣服遞給走上樓的喬景安,然後道,“二少,您看這些衣服合適嗎?”

“多謝,”喬景安微微頷首以示感謝,“甚…很好。”

管家看著二少把衣服拿進房間才愣愣的收回目光,白色襯衫加針織毛背心外加咖啡色休閑褲,這是二少以前從不穿的衣服,二少總是嫌這種穿法過於書卷氣,今日怎麼…

喬琛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神變了變,看向愣在原地的管家,“二少今天早上起床後都做了什麼?”

“二少他…”管家想起今天早上二少出來給他打招呼時,差點沒有把他嚇得扔了手裏的東西,“二少今天早上起床似乎蹲了會馬步,又蹦蹦跳跳一會兒,有些像打拳,但是又不像太極,大概也是鍛煉身體什麼的,其他倒也沒做什麼。”

鍛煉身體?喬琛挑了挑眉,不再多問什麼,隻說了句,“拳法除了太極還有很多種。”

管家默然,大少,您這是想說明二少不是亂打拳麼?

下樓拿了晨報坐在沙發上看,不出意外在上麵看到了喬景安出院的報道。

報紙上還刊登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喬景安站在沈俊身邊,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倒還真有那麼一絲貴公子的味道。

“喬二少聲稱與其兄也就是喬家現任家主感情很好,這其中究竟是真感情還是礙於喬琛現在的身份,也就不是我們外人足以道之。”報紙上模淩兩可的說法讓喬琛嗤笑出聲,昨天讓沈俊接喬景安從時故意從醫院正門離開,也就是想知道喬景安的態度,不過說法還真是讓他有幾分的意外。

感情很好?當初與自己爭遺產的時候,他可沒有看出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哪裏把自己當哥哥了。

“哥,”身後的呼喊聲讓喬琛收斂起臉上的嘲諷,回過頭一看,微微一愣,穿著白色襯衣搭配藍色針織背心的喬景安竟然給他一種幹淨到極致的錯覺,他揉揉額角,看來是昨夜加班太久造成了錯覺。

把手中的報紙折疊起來,他絕對沒有心虛的感覺,絕對沒有。把報紙往旁邊一放,還裝作不在意的用一個靠枕壓住後才站起身,“下來了就用早餐。”

視線掃過抱枕,喬景安眼神一變,“那個!那個!”

喬琛臉色有些不自然,聲音上升了幾個分貝,“什麼?”

“那個枕頭上麵的豬好可愛,”喬景安彎腰把抱枕抱在懷裏,臉上帶了些孩子氣,“這個小豬竟然還戴帽子,是什麼豬?”

喬琛看了眼沙發上孤零零的報紙,再看了眼被喬景安摟在懷裏的抱枕,麵色不怎麼好看的咬牙道,“麥兜!”說完,頓了頓又道,“還有,那不是枕頭,是抱枕!”

“麥兜,好奇怪的名字,”喬景安抬頭看到喬琛不怎麼自然的臉色,又想到自己這番作為實在是失禮,悻悻的放下抱枕,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嗯,我知道了,大哥,去吃飯吧。”

喬琛看著少年笑得勉強,一股詭異的罪惡感從心底升起,他皺了皺眉,然後又盡力讓眉間的川字消失不見,“走吧,吃飯。”

在喬景安心中,吃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所以吃早餐時,他一直默默的喝著粥,吃著點心。

喬琛喝了幾口粥,看著聳拉著腦袋默默吃早餐的少年,眉頭再度皺了起來,那詭異的愧疚再次襲上心頭,吃了兩個小湯包也沒有壓下這股愧疚感。

一邊的張媽看得心驚膽顫,這大少眉頭緊皺的盯著二少,還惡狠狠的咬小湯包,該不是對二少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

倒是二少這次變得斯文不少,瞧瞧,就連吃個小湯包也優雅得讓人心疼的不得了,還有這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樣子多討喜,這失了憶的二少現在倒真是像一個少爺了。

早餐吃完,喬琛就帶著喬景安出了門,兩人都坐在車後座,一時間竟相顧無言。

喬琛是不想說,而喬景安是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自己說話方式與此地有異,能不開口就不開口,若是開口,便盡量與這些人一樣,以免被人認為奇怪。

物稀則異,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所以在喬琛麵前,他也不敢如同昨日那般隨意的開口,不管這個大哥與他的弟弟之間是否和睦,他也要盡快學會這裏的生活習慣。

“你在學校主修曆史,選修中文,這些你還記得多少?”喬琛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擔任兄長的職責,於是便開口問了,實際上他更想問喬景安在學校學到了多少東西。

曆史?中文?喬景安抬頭看著喬琛,茫然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