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鴻熙含笑地聽著,把新加的茶杯推向青雨四人。

海上白鷗長鳴一聲,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著海岸和船身。樊鴻熙喝完茶,起身走到一旁的軟墊和矮幾邊,打開矮幾上的香爐蓋看了看,然後從儲物戒裏抱出古琴輕輕擺在矮幾上,盤腿坐下,含笑地信手勾彈起來。

陶煜從桌上一躍而下,在他身邊趴下來,安靜地聽著琴音。▓本▓作▓品▓由提▓供▓線▓上▓閱▓讀▓

弦音悠悠,明朗又開闊,隨風飄入碧海藍天之中,在泛起白沫的海浪和滑翔的白鷗之間回旋。

自從他於那個山洞中醒來,與樊鴻熙意外簽訂契約後,也有數月了。他也多多少少地了解了樊鴻熙這個人,和當初初見他舞劍之時,劍尖那絲奇特的意韻究竟為何。

那就是獨屬於樊鴻熙的劍意,不為生,不為死,超脫於生死,自由於天地之間。不過距離這個境界,樊鴻熙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嘖嘖,清虛道體的悟性當真可怕。

陶煜甩了甩尾巴,在琴音中緩緩閉上眼睛。

“嗚——”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樓船下傳來一聲響亮的號角聲,然後安靜平穩的樓船突然緩緩動了起來,向著碧藍的大海駛去。

數十艘大船揚起船帆,離開海港,向著一望無際的天邊而去。

樊鴻熙一撫琴麵,把古琴收回儲物戒裏,抱起陶煜走到窗邊,向天邊眺望。

天空白雲舒展,在海風中緩慢地移動著,最終凝於天與海相接之處。

“瓊光,天的那邊會是什麼?”

陶煜雪白的絨毛在海風中吹得胡亂飛舞,他歪頭看了看眺望天邊的樊鴻熙,說:“現在這個的我不知道,但以前在洪荒的時候,天邊便是世界的盡頭,太素所化,渾淪所在,也是最靠近天道之玄妙的地方。不過說是這麼說,其實我也沒去看過,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不知道。”

樊鴻熙低頭看他:“連瓊光都沒看過嗎?”

陶煜昂頭看了看白雲舒卷的藍天,漫不經心地說:“那個地方有什麼好去的?又沒有什麼好吃的。洪荒之廣袤遠遠超乎你的想象,而且在不斷蔓延變大。別說是我了,許多仙神恐怕都沒有見過。清輝倒是有可能見過,待我們找到他,你就可以詢問一番了。”

樊鴻熙想起了什麼,問道:“瓊光說過要把我引薦向清輝仙君,那位清輝仙君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不是人,是仙,你們人類的模樣都是按照仙神的模樣捏出來的。”陶煜糾正道,然後撓了撓耳朵,說:“我不是說過嗎?清輝乃是天地間第一抹至清至靈的清氣所化,生而為大羅金仙,通曉天地大道,為天地鍾靈……”

樊鴻熙無奈一笑:“不,我的意思是他是個何種性情之仙。”

陶煜:“仙風道骨,風輕朗月,受萬仙敬仰……總之,任何好詞套到他身上都不為過,也是洪荒裏我唯一一個看得順眼,相處得舒服的仙神。”

樊鴻熙有些好奇地問道:“那瓊光是如何與清輝仙君關係變好的?”

陶煜想了想,歪了歪腦袋:“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吧。說起來,你給我的感覺和清輝有些相似呢,都相處得挺舒服的。”

樊鴻熙微微一怔,他竟能和那位清輝仙君比肩?

陶煜疑惑地扭頭看向樊鴻熙,就見他眼睫低垂,眼底似有點點波光,眉目柔和地看著自己,笑著說:“是嗎?那我還真是不勝榮幸。”

陶煜哼了一聲,抬爪拍了拍樊鴻熙的手說:“那當然,在我眼裏,你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