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隻有風吹而過的枝葉晃動聲和馬車疾馳而過的踢踏和車輪滾動聲。
突然,陶煜尖耳一抖,神識裏發現到了什麼,抬頭望向前方,不由一挑眉。
嘖嘖,好好一個人類,屍體居然變成了那個模樣。
過了片刻,坐在車廂前的明風無意中發現了什麼,神情頓時一凜,喝道:“等等,停下!”
“噅聿聿聿……”手握韁繩的青柏當即用力一勒,青鬃流雲馬嘶叫一聲,穩穩地停了下來。
陶煜穩穩地趴坐在原地,不動如山,而樊鴻熙則下意識地探手攏住身邊的陶煜,迅速穩住前傾的身形,身形不穩的碧蘭也被青竹握住手臂扶了一把。
明風一把從馬車上跳下,疾步走到不遠處的一處茂密草叢裏,探手撥開草叢一看,眉頭當即死死地皺起。
樊鴻熙抱起陶煜走下車廂,與青鬆幾人一同往明風所在的草叢走去。
明風抬頭望來,對碧蘭說:“碧蘭你別過來了。”
碧蘭一怔,意識到什麼,搖搖頭繼續上前,說:“沒事,我不怕。”
樊鴻熙上前一看,果然在茂密的草叢裏發現了兩具趴倒在地的死屍。這兩具死屍模樣可怖,姿勢像是拚命掙紮著往前,卻還是死在了這裏。他們粗布衣服下的身體下凹的弧度深得可怕,渾身的肌肉不翼而飛,隻剩一張灰黑幹癟的皮軟軟地耷拉在骨架上。屍體的嘴巴大張,眼眶黑洞洞的,眼珠也不見蹤影。
陶煜一看就知道,這兩具屍體是被吸幹全身血肉而死,從他們的模樣看來,死前絕對極為痛苦。
突然,跟在樊鴻熙身後的青雨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那個東西撞在茂密的草叢裏,又回彈到他的鞋尖處,差點被他一腳踩到。他低頭一看,後背的寒毛瞬間炸起,差點驚得跳起來,唰唰後退幾步指著草叢嚷道:“眼……眼珠子!”
樊鴻熙回身一看,果然在青雨原本站立的地方看見了一顆圓圓的沾滿灰塵的眼珠。
陶煜舔了舔爪子,懶洋洋地說:“應該就是這兩個人類的眼珠吧,其餘三個也在草叢裏。”
青雨頓時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隻覺得茂密的草叢裏根本無法落腳。他用力搓了搓手臂,衝著死屍的方向拜了拜,喃喃地說:“實在對不住了,不是有意冒犯,不是有意冒犯……”
一旁的青霜一把拍了青雨的腦袋一下,看向蹙眉看著屍體的碧蘭說:“好了,你看看碧蘭夫人都比你冷靜。”
碧蘭聞言轉頭看向他們,苦笑一聲:“可我畢竟沒有踢到眼珠。”
明風檢查了一下兩具屍體,起身對樊鴻熙沉重地說:“殿下,這兩具屍體上似乎沒有什麼致命傷,隻是渾身血肉似乎全都消失了。他們都是獵戶打扮,這附近除了越北村沒有其他人煙,應該就是越北村的獵戶。”
陶煜開口說:“他們就是被抽幹血肉而死,而且大概是在生前活生生地抽取而出的。”
青鬆握緊腰間的劍柄,低聲說:“是邪修……”
草木搖擺,嘩嘩作響,燦金的光斑在山林裏閃動,春末暖意融融的風拂過肌膚,他們卻隻覺得心底發冷。
樊鴻熙眉目低垂,墨黑的眼眸沉凝地看著那兩具屍體,輕聲問道:“瓊光,越北村裏還有活人嗎?”
陶煜抖了抖尖耳,神識頓時再次籠罩住了那個模糊的地方,仔細感應被陣法遮擋的越北村。然而在混入了窮奇力量的陣法阻隔下,他隻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景象。
他眯著眼感應了片刻,說:“雖然很模糊,但是那個大陣裏確實還有生者的氣息。”
樊鴻熙點頭,平靜地說:“繼續往越北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