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暴露,就好像是雙向禁錮一樣,雙方都為了保全自己而選擇包庇對方。
北海道這塊地方已經沒有了容身之地,可是去神奈川的話路費又不夠,竹內清見眼神黯了一下,然後迅速地做出了抉擇。
——反正更加惡劣的事情都做過了,所以這麼點小罪行,也是無所謂的吧?
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沒有人注意到那個淺棕發色的少女做了些什麼。
竹內清見走了很遠,拐進一條小巷之後才緩緩地從口袋中掏出了淺色皮夾。
“兩萬三千日元……嘛?”抽出了不屬於自己的錢財,竹內清見心有餘悸的同時還有些感歎著,明明是在做偷竊的事情,卻完全沒有了罪惡感。
這就好像是背德的事情做得多了就成了習慣,一切的一切都和當初的那個自己相差太遠。
湊足了去神奈川的車費,拿到車票的時候,竹內清見突然有些嘲諷起來。
想當初她曾經那麼地憧憬過,想象著神奈川的天,神奈川的海,柳蓮二所居住的那座城市對她而言是那麼地富有吸引力。
而現在卻全然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期待,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柳蓮二這線希望,憧憬的心情開始有些瘋狂且偏激。
一路上的風景呼嘯而過,北海道的田野從新幹線的窗口看去並沒有實際上那麼廣闊。
竹內清見一塊一塊地數著田地,井字形的土地割劃出一道道土褐色的渠道。
驀然間,眼淚卒不妨地掉了下來,筆直站著的少女沒有用手抹去不斷滴落的淚珠,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點了眼藥水般的生理淚水。
大概是觸景生情一樣的情感,原本不太多的眼淚開始洶湧而下,望著窗外的目光收回,低頭之後淚水便不再順著淚痕,而是直接滴落在新幹線的車廂底部。
一顫一顫的肩膀上下伏動,竹內清見抓著扶杆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顯得青白,有些哽咽的哭聲在安靜的車廂裏傳開,有好心的婦人上前安慰,卻一一被竹內清見搖頭拒絕。
在他人眼裏意義不明的哭泣,竹內清見在宣泄著什麼,或許也隻有她自己清楚。
買完車票之後就沒有太多剩餘的錢財,竹內清見到達神奈川的時候身上已經將近一貧如洗的狀態。
按照記憶中的印象在這片陌生的土地尋找柳蓮二的住址,其實竹內清見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那個溫文如玉的男生對自己還是否保有原來的情感,但就是第一反應想要依靠他。
那條自己書寫了六年的街道依舊存在,但是十九丁目卻已經不見蹤影。竹內清見從街道一邊開始數著,一丁目二丁目,一直到十五丁目為止的房屋都還是清清楚楚地標著號碼,而再往後便是一個遼闊的植物園,麵積覆蓋了幾乎之後所有的屋子。
再次看見街道門牌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二十九丁目,就當中消失的十四個丁目去了哪裏,竹內清見並沒有找到答案。
緊了緊拳頭,淺棕發色的少女有些魯莽地叫住了路過的一個行人,那個三四十歲模樣的大叔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叫住他的竹內清見,而幾步開外的少女卻是遲遲都沒有說出什麼話語。
“那……那個……”
“請問您叫住我有事嗎?”
“那個,請,請問一下,這條街中間的植物園,那個,本來的屋主呢?”
“哈?”中年男子似乎因為竹內清見的表達不清而有些糊塗,然後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是說中間的那十四戶人家嘛?沒記錯的話大半年前就搬走了吧,好像當時政府要在這裏建造植物園,所以中間這十幾戶人家就搬遷到其他的街道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