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快,竹內清見清楚地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剛剛轉學進入立海大。
而如今一轉眼一年的時間過去,當初那個隻身一人窮迫潦倒來到神奈川的她,現今也堪堪有了一些立足之地。
“馬上就要升高三了啊,還真是沒什麼實感。”看著班級裏的人依舊是輕鬆快樂的氛圍,竹內清見不禁有些感歎。
“是啊,高三不知道能不能和清見子分到一個班呢。”扯了扯自己的雙馬尾,上村百合子有些苦惱。
沒有接過那個黑發少女的話語,竹內清見自顧自地望著黑板。
略顯繁複的數學題目並不是她能夠解答出來的範疇,也許現在想這些還有些為之過早,但竹內清見知道如果自己不再努力一些的話,絕對沒辦法和柳蓮二考上同一所大學。
“清見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有些撅起嘴巴,上村百合子顯然已經發現對方的走神。剛才關於商品街的話題講到一半,黑發少女正打算繼續講就聽見竹內清見略顯清冷的聲音。
“百合子,我沒興趣。”收回放在黑板上的目光,竹內清見把視線轉到少女的身上,“我不想逼著自己去聽不想聽的話題,然後敷衍應答,最後被對方發現你不過是在假裝自己合群而已,這種事情不覺得很無聊嘛?”
明明對某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卻礙於對方的興致勃勃而不得不忍耐下來。
當對方問起覺得如何的時候還要裝作自己聽得很認真似的應和,這種事情不覺得完全沒有意義嘛?
“那清見子想聽什麼話題?”完全不顯尷尬地眨了眨眼,上村百合子已經習慣了竹內清見這樣子的言語。
“商品街的小掛飾之類肯定駁回。”原本就不是城市人,竹內清見對於逛小飾品店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接觸過。哪怕上村百合子在一邊再怎麼說,對於竹內清見而言也隻可能是無意義的空想,做不出任何合理的應答。
為了迎合別人而遷就自己,還不如一開始就攤牌說自己並不喜歡。
竹內清見有時候也會想,能夠無條件忍受下來她這種刺人話語的人,也許隻有柳蓮二和上村百合子了。
不明白人為什麼要這麼虛偽地度日,明明很多事情可以直接說出來卻不願意,總是考慮這個顧及那個,最後弄得雙方都不開心。
淺棕發色的少女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說話太過刻薄有什麼錯,與其把言語粉飾到失去本意,還不如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至少無論好壞,對方能夠知曉你的意願。
“這麼說起來,中川美惠轉學了?”微微皺眉問著,從開學以來竹內清見就發現中川美惠似乎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退學了啊,清見子不知道嗎?”歪了歪腦袋,上村百合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不甚在意。
“退學?”
“好像說是新年的時候受了什麼刺激所以割腕自殺了,現在需要靜養之類的,就申請退學了啦。”聳了聳肩,黑色雙馬尾的少女攤了攤手,“嘛,反正眼不見為淨咯。”
這麼說來竹內清見才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那個綠發少女的時候是在神奈川神社,那個時候還因為遷怒而大肆地苛刻了那個人一番。
柳蓮二一貫不會在她麵前提起令她生厭的事情,所以中川美惠退學的事她一直到現在才剛剛了解也並不奇怪。
上課鈴聲適時地響起,上村百合子吐了吐舌頭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英語課的老師夾著教材走到講台上,標準的口音是竹內清見至今都模仿不來的美式英語。
根據上村百合子的話,中川美惠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才割腕自殺的。竹內清見並不認為自己當時神社的一番話能夠把人刺激到產生輕生的念頭,但如果就時間而言,那個女生割腕確實是在她的遷怒後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