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卻是腹部。
“再不滾打死你!”
林子禦抱著暗器疼得彎了腰,頭暈眼花踉踉蹌蹌的跑出了白果居。好不容易扶著牆根喘過氣兒來,他回過神仔細一瞅,頓時被手裏的“暗器”搞蒙了。
方才那花丫頭動作太快沒看清,可她是從哪裏變出這麼個大饅頭來的啊?
池月這幾日無事可做,天天往冰心閣的酒窖裏鑽。這會兒正拎了壇竹葉青往回走,遠遠便瞅見一個素衣人蹲在白果居的牆根下。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冰心閣的小執事,這廝正哆哆嗦嗦抱著隻白饅頭,眉頭緊鎖,滿麵疑惑。
把酒壇子往身後一藏,清咳一聲,池月肅然道:“你在偷吃?”
林子禦抬頭一瞅來人,嚇得饅頭差點掉在地上:“池、池宗主......”
鬼門宗與冰心閣合作二十年之久,作為接引弟子,池月的身份他多少是知道的。
這位魔道首領年輕得令人難以置信,而且性情莫測,行事詭異。有時霸道狠厲得令人心戰,有時行徑又荒誕可笑。連閣主都拿他沒辦法,說此人有疾,深入腦殼,屬不治。
“我這是......”林子禦站起身,怎麼也沒法把被丫頭砸出門的丟人事說出口,隻好道,“有點餓了......就從廚房拿了個饅頭。”
果然同道中人,一個偷食,一個偷酒。
池月半天尋不著酒友,當即拽著他就往蒼鶴居去:“幹吃饅頭多沒意④
轉到第三十七圈的時候,蒼鶴居來了個冰心閣弟子。
“閣主請貴客到茶舍一聚,說是有要事相談。”
“知道了。”
湖澈丹摸了摸胡子,看著遠去的弟子疑惑道:“冰心閣負責接引外賓傳遞消息的不一直是姓林的小子嗎?”
池月挑了挑眉,牙縫裏擠出一絲冷笑:“本宗給他放病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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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經是行針的第七天,燕不離終於重見光明。隻是眼裏像蒙著一層濃霧似的,仍有些視物模糊,三米開外不辨男女,十米開外不分人犬。
卻很是滿足了,總比滿目漆黑不分晝夜的好。
“複明之初,不宜見強光,你且將這個係在眼上。”樂千秋遞過來一條三指寬的白綾,“接下來以藥蒸為主,再熏上一月,眼朦可消。”
“多謝樂神醫!”燕不離真心道謝,將白綾敷在眼上。
“這是診金,還有你落下的白果跟藥箱。”
花無信沒好氣的把東西放在門外,冷著臉將剩下的九十個銅板壘到林子禦手裏。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某人臉上一片烏青紫紅,不禁納悶道:“我沒丟得很用力啊......怎麼砸成了這個鳥樣兒?”
林執事顫巍巍扭過身,雙眼含淚:“與花姑娘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哦,摔得還挺...嗯...均稱的。”花無信也沒多想,扭過腰肢,扶著自家小姐出了竹塢。
綠篁倚水,鏡湖映翠。叢桂掩映,花木疏扶。竹徑通幽處,兩道清影款款而行。
燕不離雖蒙了雙眼,但初得複明,心情大好。聞著竹香清新,聽著秋鳥啁啾,麵上一派悠然安閑。
花無信卻耷拉著腦袋,心思重重的嘀咕道:“誒,我說這鬼門宗的人怎麼還沒到?他們不會還沒接到消息吧?”
“若真如此樂千秋會為我治病嗎?”燕不離搖頭笑了,“一百文能得這樣的待遇,你當冰心閣是開善堂的?”
“可既然鬼門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又將台下功夫做得周全,為何還沒有派人與你聯絡呢?”
燕不離皺了皺眉:“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江莫愁雖是首尊,但如今武功已廢,魔道曆來不講情義,難保不會成為棄子。”
花無信嘖了一聲:“那就更不對了,誰會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動用鳳血珠和烏心蓮這等寶貝?不是往死裏賠本嗎!”
“或者......”燕不離驀然停下腳步,慢慢說道,“他們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江莫愁......”
偽裝一個失憶的人談何容易?何況他本為男子,言行舉止,處處都是破綻。若是被鬼門當中熟知江莫愁的人所識破,那就真是把自己送進鬼門關了。
“實在不行你就裝瘋賣傻,反正誰也不知道逆轉乾坤後活下來的人會不會有後遺症。”花無信揪了揪某人的袖子,清咳一聲道,“此事再議,那邊有人來了。”
鬆翠聽風處,菊黃謝雨時。玉樹籠塵絮,芝蘭化清池。
幽林深處,霧靄氤氳。有人撥草扶竹,踏花而來。玄袖雲紋,潭目墨發,如仙似魅。
“誰來了?”燕不離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