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是因為你?!

覺察到那雙魔爪又摸向了自己的腰側,燕不離真心想扇他一耳光。未來得及動作,對方卻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一枚雞蛋大小的血紅圓珠靜靜躺在池月的掌心裏,在昏暗的車廂內散發著幽幽熒光。

鳳血珠。

經過一段時間的藥蒸調理,燕不離的眼疾已無大礙。隻是池月仍堅持讓他帶在身上,說是此珠活血養神、宜生健體。

雙手握著珠子,池月背靠車壁,合目盤膝運起功來。

他原本一直將吸來的陰火之毒強壓在體內,而方才與三劍客一戰動了真氣,再加上被這女人當胸拍了一掌,頓時壓製不住毒性了。

更不巧的是,無生無滅的反噬也在這個時候發作起來,肺腑之中像潑了一鍋熱油般滾燙火辣,心脈深處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瘋狂的啃噬,若是尋常人早就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可池月他無爹無娘,更不知眼淚為何物。唯有咬緊牙關將逆行的真氣迫回丹田,再將肺髒和經脈中的火毒一點點逼出來。

燕不離慢慢坐起,悄悄打量著那個打坐調息的男人。見他雙眼緊閉、唇色發黑,頓時心中暗喜,虔誠的祈禱這貨快點走火入魔。==

不多時,池月額上慢慢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晶瑩剔透如晨露雪珠。一顆接一顆沿著他眉心的川痕悄然滾落,緩緩滑過美玉般秀挺的鼻梁,戀戀不舍的墜入塵埃。

第十七顆汗珠跌落的時候,那雙闔住的睫毛終於微微一顫。

池月睜開雙眼,長長舒了口氣。攤開雙手,那顆珍寶奇珠已經變得烏中帶紫、慘淡無光。

“可惜了......”他擦了擦汗,有些遺憾的望著鳳血珠,若有所*

“宗主我錯了還不行?”

“池老魔你特麼放我下來!”

“不放手老子就大喊非禮......”

“臥槽——救命啊啊啊!”

聽見那淒厲慘烈的喊聲,鬼門宗眾弟子集體垂下一滴冷汗,依稀看到了首尊大人被宗主花式吊打的盛景......

燕不離此刻麵色鐵青,四肢並用,像八爪魚一樣牢牢吸附在玄衣男人的身上,絲毫不敢妄動。

池月從山頂的縱身一躍實在嚇得他膽破,還以為這老魔要拽江莫愁殉情呢。現在兩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浪漫又作死的滑行在半空之中,如翔鶴駕雲一般飛向對麵山崖上的正殿。

“還要本宗放手嗎?”那人的笑聲拂耳而過,遠遠揚落在身後的清風裏。

“你敢放?!”燕不離氣急敗壞,“敢放我咒你日一輩子瘋狗!”

“嗯......”對方撫著他炸起的頭發:“是有點瘋。”

☆、第21章 見鬼

江莫愁的居所位於碧落穀芥子峰下。背倚孤山,麵臨獨湖。清清靜靜一處農家小院,疏籬柴扉,黃牆青瓦,名曰奈何。

燕不離剛從玉階彤庭、富麗堂皇的正殿出來,一瞅這境況頓時鞠了把辛酸淚。

堂堂鬼門首尊就這待遇,池老魔真是摳門得讓人無可奈何......

“我......原來就住這兒?”他難以置信的問著。

旁邊那個穿著深藍浪紋勁裝的光頭胖子答道:“不錯。這奈何院是首尊您自小住的地方,二十多年未曾變過。”

“二十多年......”燕少爺瞅了眼牆根上長出來的蘑菇和黴苔,咧了咧嘴道,“怪不得都成危房了。”

海上飛尷尬的笑了笑:“宗主也曾提過搬到忘川館去,不過您向來念舊,沒有答應。”

“忘川館?就是正殿西麵那個?”

“正是。”

燕不離想起那棟繡闥雕甍、丹楹刻桷的精美殿宇,不禁扼腕歎息一聲:“我以前病得不輕啊......”

“......”

推開吱呀作響的黃楊門板,燕不離舉步踏入房中。四下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室內的布置還算精細素雅。

一席竹榻半日閑,四扇鬆窗無限秋。玉帷軟帳卷風蕩,青爐古鼎繞梁香。素琴金經,妝台菱鏡,紗櫥花軒,一應俱全。雖比不得高門貴府裏的大家閨秀,卻也能看出是個年輕女子的閨房。

隨手拿起床前的一本書翻了翻,燕不離忍不住笑了。

魔門第一的女殺手竟然會讀《道德經》......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海上飛對這個失憶、失功又有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