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兒弱弱的問道:“有...選項嗎?”

“少廢話,快回答!”

“是是是...可是大人啊,雖說我家隔壁的確住了個老王,但我爹肯定是我親爹。我和他一樣頭小身瘦,弑父這種事兒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回答您這問題得靠想象力,實在有些難為小人蒼白貧瘠的大腦和脆弱單純的靈魂......”

他還蹲著地上喋喋不休,河不醉卻已經默默走遠。脆弱的信紙被牢牢攥在手中,皺成緊巴巴的一團。

是啊,如此荒誕的事,怎麼會發生呢?怎麼會落在自己身上呢?

一定是唐雁龍認錯了。

他不到滿月就被宗主帶回了碧落穀,根本沒有對親生父母的記憶,怎麼可能是唐家的人!

隻是胸腔裏還隱隱流竄著一絲慌亂,或許,唐故裏是知道真相的?

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疑,河不醉連夜打馬逐江而來,終於在下遊截住了兩人。

如果唐故裏摔死了,他便當自己沒看過那封信,繼續回碧落穀裏做一個殺手。倘若那小子命大,就必須得搞清楚——這他媽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卻是半死不活的。唐故裏的頸骨似乎斷了,身上也多處骨折挫傷,再加上那張堪比修羅夜叉的臉......怎一個慘字了得。

嘖,難不成這貨真是自己的堂弟?

呸!老子怎麼會有這麼廢柴的弟?

哼,我弟弟哪兒好意⑩

老管事剛從地上爬起來,聞言便顫巍巍的走過去,眯著老眼往門外那麼一瞅...又仆。

☆、第53章 受辱

鬼門宗地牢。

牢頭兒雙手托腮,滿臉憂鬱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兩腿合攏,蹲得端莊而有教養。一雙手翹著蘭花指,一下一下梳理著長垂曳地的秀發,兩隻眼空洞的望著前方,嘴裏還念念有詞:“小姑娘,會梳頭,一梳梳到麥子熟。麥子熟,磨白麵,一蒸蒸出大饅頭......”

這是無間獄裏第三個瘋掉的守衛了。

“帶出去吧。”牢頭兒歎了口氣,命人將瘋子拖走。他大著膽子探出身,豎起耳朵往地牢深處一聽,然後就倆眼發黑扶著牆出去了。

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音波神功吧......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都是狼......”紅衣美人一手支著頭,一手敲著拍子,美滋滋的側臥在狗窩狀的草垛裏,扯著嗓子嚎著小曲兒。整整一個時辰,沒一句在調上。

花無信在隔壁也受不了,拍拍鐵欄給某人一個信號:“停會兒、停會兒,媽的老子內傷都快複發了。”

海上飛給這位姑奶奶的豪華牢房置了油燈,備了桌幾板凳,茶壺杯盞也一應俱全。燕不離優雅的拿起杯子,優雅的喝了口水,優雅地清了清冒煙兒的嗓子,問道:“花愛卿,朕的地宮挖得如何了?”

“快了,就是碰到塊硬石頭,我得變變方向。”

“嘖,還是慢了點,加油啊親。”

“娘娘啊,耗子打洞得有爪,我特麼用的是勺兒。再說人家還有傷在身呢,快不起來啊。”

“那老子挖吧,你唱歌掩護。”

燕不離原以為池月會腦子進水的放過他們,誰知道等了這麼久也沒消息,既沒提審也沒處置,就像徹底忘了自己一樣。

倆人思前想後了一陣,決定還是自尋出路,於是打算挖地道逃跑。花無信幹活,燕不離唱歌,為的就是掩蓋挖土的聲響,沒想到把守衛們快逼得集體上吊了......

花無心揉了揉酸麻的手腕,衝著隔壁的牆道:“算了吧,我可唱不出您那寂滅蒼生的威力,估計這一層除了咱倆已經沒活物了。”

看了眼門前一溜撞牆自殺的耗子,燕不離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他以前是大老爺們的嗓子,唱歌難聽情有可原,但江莫愁的嗓音清亮透徹,怎麼一張嘴還是寸草不留的殺傷力呢?

自己果然是謎一樣的男/女子。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殷梅雪唱過一首塞外的曲子?”花無信提起殷梅雪還有些黯然。海上飛已經告訴他們武林盟大敗而歸,隻是不清楚那兩人在混戰中是否無恙。

“哦,就是那首大河向東流啊,套馬的漢子你別走啊......”

“我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唱給姑娘聽的那首!”花無信默默咽了口血。

隔壁傳來一聲冷哼:“媽的這裏又沒姑娘,老子唱給誰聽?”

“想開點兒,萬一有耳背的母耗子還健在呢?再說你現在不就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