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特別,就當平常日子過了。
元澈走到機位不遠處的小櫃台邊,和半眯著眼睛打盹的二哥結了賬,拉開嘎吱作響的玻璃門出去,到路對過買了兩份早餐。
時間是早晨七點半,董濛還沒起,元澈也不想喊她,自己簡單洗漱完吃過早飯,拎上書包走了。
姥姥和姥爺被元澈的小舅接到外地過年,算來算去,他能去的地方也就剩下尚嘯家,但大過年的,元澈並不想過去打擾他們。
因此他又拎著書包回了小網吧。
二哥看見他進來的時候腦子都有點懵:“你……不睡會兒? ”
晚上打遊戲白天寫作業,這起早貪黑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誇他一句努力。
元澈說:“不困。”
然後他就在電腦桌上鋪開了卷子,在幾個網癮青年愕然的眼神中開始嘩嘩寫題。
二哥剛開始還以為他有題要上網查,結果半天過去都沒開電腦,相當的自主獨立。
二哥腦袋上的反光都是問號的形狀:“弟弟,你來是為了羞辱誰嗎?”
元澈:“……”
二哥:“要不我給你開個直播? ”
元澈:“別吵,借你的地寫會兒作業。”
二哥滿臉震驚地坐了回去,試圖捋清從淩晨到現在親眼所見的種種:
一個離家出走的少年深夜走進網吧。
在打了幾個小時遊戲後毅然離去。
回到家中提了書包。
再度走進網吧。
開始補寒假作業。
……
想了半天,似乎也隻有一個答案能解釋這離奇的經過了——
是……作業的誘惑?
董濛這次沒有給元澈打電話。
昨晚的爭吵過後,他們還都和對方較著勁,誰都不願意先搭理誰。
桌上有份早飯,門邊掛的鑰匙沒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元澈房裏的書包——這些跡象並不會讓人心慌意亂,悔不當初地滿世界亂找。
元澈在網吧寫作業寫到了中午,接到了來自尚嘯的電話,邀他來家裏玩。
熱情又不失暗示——如果他能把寒假作業一並帶來就更好了。
尚叔韓姨做了一大桌飯菜,笑嗬嗬地說過年了怎麼也得隆重一點。
一進門的味道就有一種家的感覺。
奧利奧也在這兒——老兩口帶著它走不方便,元澈又不可能牽回小區,正好尚嘯有閑又喜歡狗,唐染便托他照顧一陣。
吃過午飯,兩個人在尚嘯房間裏坐著,尚嘯半抄半寫地趕著寒假作業,元澈俯身擼了會兒狗。
尚嘯訝然道:“什麼?你昨天晚上在網吧裏打了幾個小時遊戲,今天一上午還能趕這些作業? ”
元澈把奧利奧的兩隻前爪放下,說:“嗯,那個號又升了一級。”
尚嘯:“牛逼啊……不對,什麼網吧大過年的還開張?你唬我吧? ”
元澈說:“就樓下那個。”
因為網吧老板自己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元澈三言兩語跟尚嘯說了一下自己大半夜發瘋的理由,尚嘯抓抓腦袋,歎氣說:“臥槽,我也不能理解啊,住校有什麼不好,我們班主任還鼓勵住校呢,說那樣學習效率高。”
尚嘯覷著元澈的神色,又斟酌著說:“其實吧,我特想建議董姨去看看心理醫生,但就不敢跟她說……她這樣真的是有點那啥……心理上的畸形。”
硬生生把“心理變態”咽回去,換了個“畸形”。
元澈垂眼看著搖頭擺尾的奧利奧,忽然說:“你聽說過第三種’笨鳥’麼?”
尚嘯說:“啥?笨鳥還分幾種? ”
第一種笨鳥,知道自己笨,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