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狹窄的口腔,進而逐漸激烈的舌的碰撞,沒來得及吞咽的水漬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分外的,[yín]靡的味道。
“鉞兒,鉞兒,我的鉞兒。”
喚著他的名,我忽然止住了,望著那張已經沉醉的細紅的臉,我眼中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
鉞兒!
月兒!
我的腦子裏忽然勾起了很多東西,那是一個雪天中的暖亭,那是一次初開的心的告白,那是一聲刻印在一個人心中永恒印記的三個字。
還有,月牙兒的身世。
或許,我不該想得太多,簡單的,自己的感覺和衝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逐漸淡化了自己的自私的堅持和執著,依循孤獨的快樂生存的自我,好像開始走向內心深處。
或許,是從第一眼看到他們開始吧……
書鉞因為白翼飛動作的停滯而微微睜開了眼,他猛地一驚,不是因為看到了白翼飛的沉思,而是因為他身後的那個人。
“爹!”
書鉞的聲音將我喚了回來,我感覺他微微發顫的身體,竟是恐懼的沒有推開我,而是回抓著我的手。
我回過頭,看到了一個男人。因為大病初愈,還帶有幾分倦色,臉上的紋路,細細的展開,一個飽經滄桑的男人。分明剛毅的臉卻給人一種脆弱的錯覺,眼中是驚異,是悔恨,是痛惜。
這就是書聚海?康國的漕運總督?手掌全國經濟命脈的大人?家世顯要,身居要職,為何是一副受傷野獸的姿態,那不是一時的悲傷,而是長久銘心刻骨的痛聚集而成。
我把書鉞擋在身後,抱拳向著書聚海,“見過書大人,書大人身體近來可好些了?”
像是沒看到我一般,書聚海刻深了臉上的表情,“鉞兒,過來!”
“是……父親。”
不知為何,看著書鉞強忍著走向他父親時,我總覺得有點可笑,如果,有些事是真的的話。
我跨前一步,摟住書鉞,書鉞想掙紮著讓我放手,我牽緊了他,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分,“為什麼?為什麼?啊,你明明就喜歡我,說實話,我也喜歡你,這裏男人愛上男人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為什麼會這麼怕!我喜歡你,他娘的,老子喜歡你,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就放手,我馬上走,發誓這輩子我都不再出現在你麵前,他娘的,喜歡一個人幹嘛這麼婆婆媽媽,老子就喜歡了,老子就愛了,我礙著誰了。真他娘的麻煩!”
“你……”書鉞站著,沒有再動,幾次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卻沒有再說下去。
我看著書聚海,冷笑道,“書大人,若是你也有喜歡的人,或者該說,如果你也曾愛過,就應該知道,活生生被拆散,是怎樣一件事。”
書聚海聞言,呆住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鉞兒,你先下去,爹,有事要和這位公子談。”
“爹……”
“下去。爹,不會為難他的。”
書鉞沒有說什麼,隻是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我的手。我放開,任他走遠。
“年輕人,你……”
我討厭麻煩。
“你應該有兩個兒子吧!”
如驚雷一般震驚的神色浮現他的臉上,他身體晃了晃,靠著木柱,勉強站住了,頭往後仰著,使勁的閉著眼。
“他們……你怎麼……”卻始終說不出一句整話。
“死了,都死了。”我淡淡的說。
書聚海的喉嚨裏傳出一陣細微的咳嗽,聲音漸而增大,胸口起伏的愈加劇烈。緊閉的雙目終究沒有睜開,或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那裏有不能讓別人看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