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我就在馬車的起伏中吐了,幸好沒有有形物體出來,隻吐了些酸水,我才記起我沒有吃早飯,於是我抗議了,我暴躁了,連同被吵醒的起床氣。但是,沒人理我,再於是,我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我開始後悔,對於這一群新鮮的人,我應該找個理由尿遁而去,可是我卻沒有,為什麼呢?
渾渾沉沉之中,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出現了,或許不是聲音本身,而是話中的內容。
“白大哥,吃點東西吧。”
我詐屍似的一彈,回光返照似的盯住了來人手上的肉幹和饃餅,我隻覺得前方兩丈內的範圍都是光明的,仁愛的,美好的,生命的。
能吃的……
啃咬著,我不瞞的嘀咕,“有怎麼不早拿出來,我膽都吐出一串來了,糟踐人也別這樣啊。”
“要吃就吃,哪那麼多廢話,要不是……要不是看在小鉞的份兒上,我真想餓死你。”
所以,嘀嘀咕咕,抱抱怨怨,等我吃完時,馬車已經被人趕走了。我看看快黑的天,又望望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兒,歎了一口氣。馬車是得分走,以免車轍子留下線索,但是現在就……不會太早了嗎?
這時,紅衣老人朝我們一點頭,看到我時,笑道,“主子,這邊請。”
我聳聳肩,便也跟著去了,身後跟著那五人。
沒走多遠,便是一塊黑泥地,平整,微微有些凹處。老人前麵帶路,說了一句,“主子,踩著老頭子的腳印過。”
他穩穩實實的在前麵一踏一個腳印,我也就跟著他那個腳印踩,等到幾人順利的走過之後,卻見那黑泥地上恢複了一片平滑,哪裏又有什麼腳印。
不是……泥嗎?
正想著,便有人催著走,哪知這一走,竟到了懸崖邊上。
我站在邊沿,往下一看,一陣勁風吹上來,呼呼的,像是從地底傳來的呻[yín]。
我有點暈眩。
腦子裏七七八八的總結出了一些事,於是,我很君子的笑開了,蕩了一臉的微笑。
“那個……這幾位仁兄,我……嗬嗬,不瞞各位,在下已經不是童子之身了。”
聽完,眾人一愣,有臉紅的,有無顏的,有暗笑的,有生氣的,卻沒有一個是驚訝的。
一個嬌嬌柔柔的聲音,“嗬嗬,你不是童子,我們……”眼兒忽然曖昧的往四處一望。“比誰都清楚。”
我一攤手,“那你們帶我來這裏幹嘛?”
“那你說我們帶你來這裏幹嘛?”
我諂媚一笑,“嗬嗬,老兄,祭神是要純人的,我早就已經破處了,不幹淨了,哦,對了,我還不愛洗澡,還有我上完茅房就吃飯,從不洗手,你們還是另尋他人吧,告辭。”
“哪兒走。”突然後肩被人一捏,腳下一鬆,便連人帶土都下去了。
山間回蕩著一陣陣淒美的猿啼。
唉,我這短暫的自由啊!想想我這一生過得還真是短暫啊!
落啊落,落啊落,唉?怎麼就到底了?我睜眼撐起手來一看,身下軟軟的,是和石壁十分相似的半人高的草,一層疊著一層,人陷下去,竟然都快被埋住了。身邊突然多了幾聲響,我知道,他們也下來。
我伸出頭來,左右看看,“喲,你們也到下麵來啦。”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才到下麵去了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鑒於沒有吃飽,我一癟嘴,“小子,那你給我吐出象牙看看。”
“你……”
“我?我怎麼啦,老子不發威,你當老子病貓,他娘的,別以為細皮嫩肉的,老子就不會給你鬆皮,老子看出來了,這裏麵就你小子一個不是東西,又打又餓的。你說是不是呀,善人。”我對身邊那個剛給我餅的少年說道。說完後,又忽然覺得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