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天氣漸漸暖和,春風徐來,和煦溫暖的天氣來臨。整個文府也是漸趨忙碌,莊戶人家的春天,本來就是春耕的季節。因為文府有不少良田,佃戶也不少,文夫人在教喬翠怎樣和佃戶打交道,看來,這份家業是將來由文旺打理了,文興赴任上做官,馬氏因臨盆在即,在府中待產,都是不管事的。文旺在開春後沒有再出去販賣布匹,而是跟著舅舅學著去打理店鋪的生意,居然學得有模有樣,深得舅舅的讚賞,文舉人不以為然,還是盼著次子能夠考取功名,撈個正途出身,可是,文夫人去很讚成文旺去經商,貌似懼內的文舉人隻得作罷了。
府中的丫鬟婆子也忙得戰戰兢兢的,跟著馬氏的雙喜,更是擔著十二分的小心,天天陪著馬氏在院子裏,大少爺到底是帶著紅梅赴任了,馬氏也隻能眼不見心不煩了。喬翠很同情馬氏,為這個朝三暮四的男人懷胎十月,他卻左擁右抱,真的不值得啊!於是也經常去她的院子裏去聊天,排解一下,一來二去,喬翠發現馬氏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應對得體,心地善良,屬於麵冷心熱的人,倒真有了結交之意。馬氏也理解喬翠的善意,對這個童養媳出身的弟媳也漸漸敬重起來,尤其是看到喬翠夫妻和睦恩愛,很是羨慕,少不得打趣她,妯娌二人相處融洽,令文舉人夫婦也很欣慰,隻盼著馬氏能一舉得男,能夠盡快為文家延續香火。
這日,喬翠正坐在桃花樹下給馬氏讀書,馬氏斜倚在春凳上,半眯著眼,喬翠在旁邊告訴她這叫“胎教”,讓未出世的小小少爺接受詩書熏陶,說不定是神童呢,逗得馬氏開心極了,旁邊的蘭草在納鞋底,茉莉在繡香袋,都抿著嘴笑,雙喜端著剛熬好的燕窩粥,勸著馬氏趁熱快用。
馬氏說:“先放一會兒,沒看到你家二少奶奶正在搗鼓那個勞什子教呢!”
“大嫂,是胎教,你咋就記不住呢!”喬翠無奈地合上書,端起幾上的茶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嗬嗬,我哪裏懂那些,不像你和二弟似的識文斷字的。”馬氏笑眯眯地撫著肚子。
“可不是嘛!二少奶奶說的這些,連村東的張穩婆都沒聽說呢!”茉莉也笑著插了一句。
“唉!”喬翠輕輕撫了一下額頭,二十一世紀人人皆知的胎教理論,在這裏沒有知音呢!
“二少奶奶這是專意為大少奶奶開心的,你看大少奶奶如今的氣色多好!”蘭草在一旁幫腔。
“可不是嘛!自從二少奶奶常來我們院子,大少奶奶不知多開心呢!飯量見長呢!”雙喜笑嘻嘻的說。
“那你這個死丫頭還天天喂我那麼多!”馬氏揶揄雙喜。
“二少奶奶說孕婦要少食多餐啊!”雙喜俏皮地辯解,並且遞過來了燕窩。
喬翠明白這個時代不懂胎教,不過看著馬氏開開心心的樣子,也應該有利於胎兒的保養,於是燦然一笑,不以為意。
馬氏喝著燕窩,丫頭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其樂融融,喬翠斜倚在繡墩上,也眯著眼看燦爛的桃花在春風裏招搖,心裏覺得這種生活也很不錯,典型的剝削階級,做蛀蟲,果然很不錯,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