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文興就經常去西北小跨院那邊去找春惠以及花紅柳綠的通房丫頭們,玉平姨娘氣得沒辦法,於是向馬氏說明自己也想去西北跨院那邊住著,好和幾個姐妹們多聊聊天做針線啥的。馬氏知道她是在爭寵,也懶得理她,離了自己眼前才更好呢,於是讓兩個婆子把西北跨院又打掃出一間房子來,玉平姨娘就立馬歡歡喜喜地搬了過去。
馬氏笑吟吟地問雙喜和茉莉:“你們倆想搬的話也一並過去,那個小跨院倒是熱鬧,還是大爺在任上的熟人們,在一起,倒也方便。”
雙喜連忙搖手:“小姐,我是你的丫頭,你不要再把我派出去了!我在這邊服侍你吧!”
茉莉在一旁垂首侍立,輕言道:“大奶奶讓我和小鸞在這邊吧,小鸞自從出生後一直弱得很,我也是七病八災的,從回來後,大奶奶才請郎中看來,現在一直吃著藥,我還是在這邊吧,省得在那邊熬藥熏得大爺頭疼。”
馬氏知道雙喜是不喜歡文興的,自己當初懷著冬哥兒,強命雙喜去服侍文興,收了房,以為是自己的陪嫁丫頭能夠籠絡住文興,沒想到,文興嫌雙喜粗笨,一直對她不瞅不睬的,在任上這幾年,雙喜跟著他,名為姨娘,其實是粗使丫頭,什麼髒活累活都是雙喜幹,瞧瞧她粗糙的雙手就知道這幾年過得頗為辛苦。好不容易回來了,雙喜可不想在去服侍大爺和他那一幫妖裏妖氣的狐狸們。
至於茉莉,馬氏思忖著,是自小兒就服侍文興的丫頭,在成婚之前就收了房的,馬氏剛嫁過來時很提防她,後來發覺她卻是個善良的,沒什麼野心。老夫人也看中這一點,在馬氏待在文家村的這幾年,一直讓茉莉陪著文興,就怕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可惜文興不懂珍惜,自小的情分被他好色貪杯給斷送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年前冬月裏生了小鸞,文興見是個庶女,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讓茉莉寒了心,更加上茉莉生產後,身體一直不好,文興花錢招妓揮霍,也不給她請郎中,剛回來時,茉莉瘦得幾乎脫了形,把老夫人和馬氏嚇了一跳,細問才得知,自從生產後,身上就淋漓地沒斷過紅,試想一個人能有多少血能流呢?馬氏急忙派春苗把鎮上的那個德高望重的侯郎中請了過來。仔細把脈問診,幾副藥服下去,臉色才不那麼蒼白嚇人了。如今茉莉又怎麼會過去服侍文興呢?況且還有女兒小鸞和奶娘,在這邊馬氏不曾薄待了她們母女。眼看著小鸞的臉色也紅撲撲的,不再小病貓子樣了,茉莉自是對馬氏感恩戴德。
馬氏看這二人對自己心服口服,也就放了心,她也怕這幾年在任上二人早就對文興死心塌地了呢,若那樣就打發到西北小跨院去,免得看著煩心。
馬氏這邊安頓好了。西北小跨院卻熱鬧了起來,文興索性吩咐那幾個通房把自己留在外書房的鋪蓋也搬了來,每日裏除了去上房請安、侍奉湯藥,其餘的時間都泡著這邊的鶯鶯燕燕的懷抱裏,自以為溫柔富貴鄉,自此可以無憾了。
文老爺子自然也是獲知了大兒子不長進,天天和小老婆膩在一起,不求上進,再看看小兒子文旺每日裏忙忙碌碌地打理鋪子裏以及江南的生意,自然覺得氣悶,又不好把手伸到兒子房裏來管這些閨房私事,每日裏對著老夫人嘮嘮叨叨個不停。
文老夫人歎了口氣,“兒大不由娘,何況他如今的兒子都七八歲了,我本指望他回來後能夠夫妻和睦的,如今看大兒媳也冷了心了,唉!這個孽子!能有老二對媳婦的一成,大兒媳說不定就樂得不行了,我怎麼生了一個這麼沒心沒肺的孽子呢!一味地寵妾滅妻,書都讀到豬腦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