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滿園春色 四十八、染病:病樹前頭萬木春(1 / 2)

且說在文家的西北的小跨院裏,侯郎中麵色嚴肅地給昏迷的文興把著脈,旁邊太師椅上坐著一臉擔心的老夫人。馬氏看到老夫人來了,心思也就定了,盡管還是擔心,但是心裏不那麼害怕和慌張了。文家老爺子也趕來了,看到屋子裏亂七八糟的皺了一下眉。

侯郎中診過了左手的脈搏,又診右手的,然後捏起文興的嘴巴,看看舌苔,又翻開眼瞼瞧瞧眼白。

文老爺子擔心地問:“老侯,怎麼樣?犬子不要緊吧?”

侯郎中沒有答話,向著藥童招招手,藥童立馬打開了背著的藥箱,馬氏朝裏麵瞧去,發現裏麵是一些閃閃發亮的細長的銀針。

侯郎中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慢慢地撚著紮進了文興的人中,半柱香時間,文興“哎呀”一聲悠悠醒來。老夫人念了一聲佛。

文老爺子、馬氏、文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侯郎中這才將銀針拔了出來,拿出幹淨的毛巾擦拭幹淨上麵的血跡,又放入了藥箱。藥童連忙給他擦額上的汗。

侯郎中從藥童手裏接過錦帕自己擦汗,邊擦邊慢慢地說:“總算來得及時,否則,毒血歸經,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毒血?!”馬氏瞪大了眼睛。老夫人和老爺子也一臉驚詫。

“正是!”侯郎中道,“文大公子是中了砒霜的毒,幸好量小,毒發後,老朽也來得及時,否則……”侯郎中搖搖頭。

馬氏的眼淚刷地又下來了,她想想覺得後怕,剛才摸著文興氣息微弱,她以為肯定要壞事了,萬幸,萬幸,給侯郎中救了過來。

文老爺子看看小跨院內室裏的一地狼藉,又瞧瞧榻前小矮幾上的半碗藥,皺皺眉說:“這屋子裏誰病了,怎麼還有半碗殘藥?丫頭們也太懶了。弄得屋子如此齷齪!”

文旺一聽留了心,他摸摸碗沿,還有些許的溫,就對侯郎中笑道:“麻煩大夫看看這碗藥是做什麼的。”

榻上的文興聽到了文旺的話,想要阻止,無奈剛剛醒來,手足無力。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侯郎中端起藥碗,聞了聞,臉上漾起了一絲明了的笑容,他笑道:“這倒是補藥,不過分量也太衝了些!應該是鄰村老孔的方子。拿來銀針!”

藥童連忙又打開了藥箱,侯郎中這次取了一支較短的銀針,伸到藥碗裏一試,銀針立馬變成了黑色,侯郎中大驚。

文老爺子也是曾經混跡官場的人,看過仵作驗屍、驗毒之類的,今天見銀針變色不由問道:“難道這藥有問題?”

侯郎中點點頭,轉而迷惑道:“按說不會啊,老孔雖然喜歡配製些虎狼之藥,分量重些,但短期服用應該不會有不良的病症發生啊,何況配藥裏也沒有砒霜入藥啊,這碗裏怎麼會有砒霜?老孔雖然貪財,人還是膽小的,斷不至於下毒要人命。”

文老爺子看事態嚴重,又覺得這兒實在是肮髒不堪,就說:“老侯到我的書房去敘話!請!”

文老爺子帶著侯郎中去了自個的書房,詳細問病情及中毒的事情。

等在院子裏的喬翠,見侯郎中和老爺子一前一後地出來了,才進了屋子。見到文旺一臉的嚴肅,文興倒是醒過來了,在榻上有氣無力。老夫人和馬氏都在審問丫頭們詳情。

文旺覺出了事態的嚴重,命令下人把今日小跨院當值的丫鬟婆子姨娘通房都拘了起來,押到柴房看管著,又把那碗藥小心地封存起來。

丫頭婆子還好,乖乖地跟著家丁去了柴房,玉平姨娘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衣衫不整狼狽地被押了出去。輪到春惠時,她不幹了,大叫大嚷著:“今天是玉平那個娼婦服侍大爺的,我安心在房裏養胎,關我什麼事?”說著故意挺著大肚子。家丁們也不敢碰她。

馬氏此時早已擦幹了眼淚,冷笑道:“今天所以在這小跨院裏的都有幹係!不光你,連金鳳也是從前麵忙了一天才過來安歇的,不也趕上了?”

春惠叫囂:“我懷著大爺的種呢?你們碰我試試,傷了哥兒,大爺和你們沒完!”然後又被押著出去的玉平:“你這個賤女人,帶累得我們都受罰!”

玉平本來驚慌失措,至此突然也想起了廚房裏新放的藥,就猛得掙脫了家丁,跪倒在馬氏麵前道:“實在不是奴婢下的毒,今天的藥是春惠這個賤婢拿回來的,本來已經用完了的,大爺最近的藥都是她去哪個什麼孔半仙那裏買的!”

“藥?什麼藥?大爺怎麼了?”馬氏一頭霧水。

當著老夫人、文旺、喬翠及眾多丫鬟婆子家丁的麵,玉平有些支支吾吾,馬氏眼睛一瞪:“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