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喬翠來給公婆請安,看到大嫂馬氏已經在那裏奉茶了。
和文老夫人說了一些閑話,看到馬氏笑著說冬哥兒的趣事,逗得老太太和老爺子前仰後合。看著他們高興,喬翠也湊趣說了些。因為馬氏管家,許多婆子媳婦已經在廊下伺候了。文老太太就笑道:“老大家去吧,你瞧,那些管事媳婦們都跟著你,你走到哪裏她們跟到哪裏,你不用在這邊服侍了。”馬氏低頭應是,退了出去。喬翠想著也要打發雪聰和雪綾吃了早飯去學塾,於是也想告退,文老太太卻屏退了兩旁的丫頭,問喬翠:“我聽得綠橙說起咱們鋪子裏如今你大哥也派了個人過去?”
喬翠心裏一驚,心道,才是幾天的事情,老太太這麼快就知道了,可見老太太也是手眼通天的。
她想罷笑道:“我也是聽得昨日裏薄荷派小丫頭給咱們送鳳梨時說起的,也不是外人,就是大哥的屋裏人,叫做玉平的那個。”
“玉平?”老太太想了一想,不由皺眉,“不就是那個勾引老大生病的那個狐媚子嗎?怎麼老大媳婦把她派過去了?”
“這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鋪子都是二爺他們在經營。”喬翠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也忒懶了!”老太太笑道,“就把老二累個半死吧,天天不著家,你又不是不能管的,偏偏喜歡躲懶!”老太太笑道。
“母親說的是!“喬翠也不反駁,輕輕一笑,遞給了老太太重新續上的參茶。
文老太太接過來啜了一口道:“這天氣愈發冷了,咱們鋪子裏你們夫妻弄的那個羽絨服也大賣,人手不夠是常情,我想著你大哥大嫂估計也是幫著家裏分憂的。”
“是啊!”喬翠點頭。
“你就別那麼懶了,”老太太笑道,“往年你大哥在外地當官,家裏的事情是你大嫂打理著,你和老二在江南忙著做咱們的成衣生意,也就罷了,如今你大哥在家裏呆著,管理一下咱們家的產業也是分內的事情。生意這麼好,我倒是沒料想到,依我看,你也別偷懶了,老二據說還弄著那個新式火盆呢,你接過鋪子那一攤子吧,忙完這一陣子再躲懶不遲,我倒是納悶了,你怎麼就那麼放心薄荷他們兩口子呢?”
喬翠笑道:“其實鋪子那邊茉莉和碧文、蘭香也都在那邊呢!茉莉是老太太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你還不放心嗎?我就不用去摻和了,薄荷他們忠心耿耿的,我不用擔心,我還是在家裏孝敬二老,服侍好二爺,照顧好兩個娃吧。”
看著喬翠如此堅持,老太太搖搖頭,轉而歎息道:“喬翠啊!你十幾歲就嫁到這個家裏來了,我不敢說自比你的母親,其實卻也是拿你當做女兒的,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老大的屋裏人去一個就成了,如今幾乎把姨娘通房的都塞到那邊去了,茉莉她們幾個也就罷了,本來針線活就好,你說那個玉平,勾欄院裏出身的,看樣子就不是不安分的,何必去那邊添亂呢?我是怕你和老二心裏有想頭,畢竟咱們家就他們兄弟兩個。”
喬翠看著老太太斑白的鬢發,心裏有些感動,不禁笑道:“母親放心,你待我如同自己的女兒,兒媳心裏有數,大哥也是關心家裏的生意罷了,文旺和我也沒有多想的,隻是我擔心這玉平去了,隻是不懂生意如何經營,別又得罪了那些官太太們。當初那個於紅梅不是也因為得罪了知府夫人而讓大哥丟了顏麵嗎?”
“嗯,你說的極是!這些妾室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越是大戶人家,講規矩的人家,越是分得清楚,所以我說你還是多去鋪子裏走走,哪怕盯緊一些,她們不至於犯了大錯。倘若惹了禍你們還得去收拾!”老太太笑道。
“既然母親這麼說,我就抽空多去跑跑鋪子裏。”喬翠看實在是推不過,隻得應下了。
夜裏喬翠告訴了文旺關於老太太的安排,文旺道:“也好,你去盯著些,薄荷和雙喜倒是不聽玉平的,就是怕她嘴不嚴實,把咱們鋪子裏的好東西都賣出去了。”原來這些新式衣裙的製作方法,羽絨服的工序,在鋪子那邊也都是保密狀態,雖然其他的鋪子也想著效仿,千方百計想從文家鋪子裏挖人,可是文旺用的都是心腹,而且,按照喬翠的建議實行什麼流水化作業,裁剪是幾個人分開做的,縫合也是幾個人各不相關的,“核心”技術都掌握在文旺夫妻和薄荷夫妻手裏,所以其他鋪子盡管仿效卻是很難模仿,況且喬翠經常在文旺耳邊灌輸什麼“品牌”意識,所以文家鋪子裏的成衣都是有編號的,各個分鋪的編號都由喬翠這個穿越人士用漢語拚音的方式編名,其他人都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喬翠就哄他們說這是一種特殊的暗記,是不是文家鋪子裏的衣服,一看編號盡知,因為這個原因,其他成衣鋪想模仿也無從下手,因為至今喬翠還沒有發現另一個懂漢語拚音的穿越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