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以此為借口,在老板麵前亂說話反倒不美。所以我在行動服的外麵罩了一件黑色混織了碎鑽的長外衣,隨便用條精鋼的鏈子在腰間束住。然後戴上會員專用麵具,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身為葉凜的影,我當然是秋之宴的會員。不過為了避嫌,我一直就是個幽靈會員。除了幫凜挑選寵物的時候曾與秋之宴產生過一點交集之外,這裏我從未踏足。第一次使用這個會員身份竟是為了找人麻煩,說起來倒真有幾分諷刺。

午夜過後是秋之宴客人最多的時候。但裝潢華貴高雅的大廳內,卻絕不見絲毫喧嘩與混亂。訓練有素的美麗侍者臉上掛著恭謹謙和的微笑,穩穩的端著各色酒水在廳堂內穿梭。我剛一站定,便有一人上前行禮道:“請問小姐是一個人麼?”

“給我開個包廂。”我沒有正麵回答。微笑著伸臂摟過一名侍者,自他手上接過一杯香檳。無論我想做什麼,都不能影響到秋之宴的其他客人。否則老板一定會出麵。

“好的。小姐請這邊走。”那人恭謹的將我引向包廂。“四十分鍾後將有一場表演。小姐有興趣的話,請允許我為您留個座位。”

我搖頭笑道:“今晚我想靜一下。給我安排個乖點的孩子。”

或許是我這個年紀的客人很少有不愛熱鬧的,那人的眼中略微流露出一絲意外。不過良好的訓練令他隻是恭謹的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包廂果然很清靜。兩個二十歲左右的清俊男子,身著精美的侍者服色候在門內。見我進來,齊齊微笑躬身。

我懶懶的靠坐在沙發上,抬手隨便指向其中一人。領路那人便與另一人退了出去。留下的那個將包廂門關閉。除非遇到緊急情況,秋之宴的包廂隻能從內部開啟。這種設計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客人的隱私。

“小姐怎麼稱呼?”留下的那人走到我腳邊跪下,小心的將我手中的香檳杯注滿。

“叫我玥。”我低笑。手指順著他微卷的發稍探入他的頸後,輕柔的撫摸。“你呢?”

“真是個美妙的名字。”那人柔聲讚歎:“那麼,今晚請允許曉方我成為您的奴仆。希望能令您度過一個同您名字一樣美妙的夜晚。”

“哎呀,還真是體貼呢。”我俯身在他泛著柔光的唇上輕輕舔過。舌尖劃過光滑的臉頰,勾挑起他粉紅色的耳垂。

“不過我一向喜歡激烈點的遊戲。你猜,我若是動作粗魯些,你受得住麼?”在他驟然散亂的呼吸中,我的精神卻逐漸集中起來。

“……今晚……您就是我的主人。我會盡力使您滿意。”曉方微垂的眼簾內閃爍著些許輕鄙和畏懼,但他仍然乖順的回答。

“很好!”我笑彎了眉眼。而後撫在他頸項上的手在特定的地方驀然用力。右臂一緊,我摟住癱軟在懷中的男子,森冷的笑聲低低的響起:“那我就放心了。”

慢條斯理的將杯中的香檳飲盡,我在曉方嘴裏塞上一粒可以令他保持昏迷的藥,將他隨意的丟在地毯上。拿捏著時間按響了房內的服務鈴。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甜美的女聲自揚聲器內傳出。

“去把你們葉經理給我叫來!”將鬆垮的外衣和礙事的麵具丟掉,我刻意將聲音挑高兩度,不滿的開口道:“搞什麼鬼?!沒弄兩下就昏過去的孩子,你們也敢派到包廂來。這就是秋之宴的素質麼?”

似乎在等待指示,甜美的女聲頓了頓,然後便更加恭謹的開口道:“很抱歉出了這種事情。客人請息怒,葉經理馬上會去包廂親自向您道歉。”

我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按照秋之宴的規定,包廂客人的任何要求都要在七分鍾之內滿足。所以就算葉夕是經理,一樣會在七分鍾之內出現在我麵前。隻可惜在秋之宴的時候,他的影總是與他形影不離。不然在見麵的瞬間我就可以把他拿下了。

正盤算著待會怎麼出手,悅耳的門鈴音樂已經響起。按理說先進門的一定是葉夕的影。因此鋒利的匕首瞬間離鞘。我反握住手柄,將鋒刃隱於小臂之後,從容的上前開門。當然,就算先進門的是葉夕也不要緊的。我微帶一絲惡意的想。真要是這樣就對不住了,老板。你該知道,這世上總是會有太多的意外發生。

包廂精美而厚重的門緩緩打開。當足夠我上臂揮動的距離出現後,冰冷的寒光如同激流直撲向門外那個同樣戴著會員麵具的男人。

先下手為強是我在搏擊訓練中學到的第一句話。我一向深以為然。但就在刀鋒要吻上那人頸項的時刻,我竟發現那人麵具下略有些泛白的嘴唇看起來是那麼熟悉。刹那間,一股巨大的不安湧上心頭。這種幾乎算是身體本能的告誡,曾多次救過我的命。所以我立刻放棄傷人的意圖。揮刀的手臂毫不猶豫的強行發力下壓,身體隨刀勢硬生生扭開一個角度。刀尖撕開那人的衣服,僅僅在他胸口烙上一道淺淺的血痕。下一秒,我腰側的衣服被一柄同樣款式的匕首洞穿後狠狠的撕開。如果不是我下意識扭動了身體,此刻這柄匕首應該正好刺入我的腎髒。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殺戮之月竟然也會手軟。”一個平板的聲音自戴麵具的那人身後響起。“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選擇直刺。穿過他的身體來攻擊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