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未完的事。
哪知身邊的趙宜安忽地一動,趙陸略一頓,筆下的字便糊了。
他轉頭去看,以為趙宜安出了什麼事,結果罪魁禍首正抱著他的手,睡得香甜,絲毫不見方才的淒慘。
趙陸仰頭思索了一會兒,最後丟開筆,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半坐著,幹脆閉目養神。
*
將入夜的時候,趙宜安終於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發現了懷裏抱著的東西。
趙陸已將書翻完,身邊的人隻略動了動,他便察覺,問道:“醒了?”
趙宜安半坐著,輕輕托住趙陸的手放回他懷裏:“我醒了。”
“可還頭疼?”
趙宜安搖頭:“不疼了。”
怕方才嚇到趙陸,又解釋:“吃了藥就不疼。你別怕。”
趙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為什麼怕?”
趙宜安小聲囁嚅:“她們都怕,元嬤嬤、蓮平、宣荷,延月也怕。”
趙陸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抬起手,輕輕觸了觸趙宜安頭上的紗布:“我不怕。下次疼就說,知道麼?”
趙宜安看著他,良久,輕聲道:“好。”
但她一開口,趙陸便皺起了眉。
他用拇指壓住趙宜安的下唇:“怎麼弄的?”
花骨朵一般嬌嫩的唇瓣,靠近裏麵的地方卻腫了一小塊,仔細看,還有齒印和破皮後滲出的血絲,光瞧著就覺得疼得緊。
之前趙宜安說話時,與他有段距離,趙陸便沒看見。剛才她答了聲“好”,恰恰張開了嘴,將裏麵的紅腫露了出來。
趙宜安有些心虛:“我自己咬的。”
“就是方才?”
“嗯。”
其實昨夜她也疼了一會兒,那時就將嘴咬破了,但趙宜安沒有提及。
趙陸於是鬆開手,叫金公公:“拿白及散。”
金公公很快就拿了藥回來,應秋也跟著進來。
趙陸便道:“替她上藥。”
應秋問了傷處,倒出一點白及散,細細敷在趙宜安口內。
趙宜安皺起鼻子,模模糊糊道:“……辣。”
上完藥,趙宜安不敢合嘴,偏偏那藥開始緩緩化開,刹那間趙宜安隻覺得滿嘴辛辣。
她皺著臉,眼眶裏全是淚,又不敢說,待應秋退開後,便默默縮到了通炕角落。
趙宜安既然醒了,她蓋過的錦被便被收走,原先被移開的小桌也被移了回去。
金公公立在一邊,問:“陛下,可要傳膳?”
因為趙宜安抱著趙陸的手睡著了,晚膳被耽誤了有些功夫。
趙陸點頭道:“傳膳罷。”
去傳了膳,金公公回來,要將趙陸手頭的書放回去,看見趙陸的手時卻一驚:“陛下,這……”
左手手指上仍有淡淡的掐痕,小指上最為顯眼,還有小小幾處被抓破了皮,血倒沒流,隻是看著嚇人。
趙陸並不在意:“無事。”他轉頭對著一邊已經呆住的趙宜安道,“叫人帶你進去,一會兒晚膳就到了。”
聽見話,侍立的應秋便要來扶趙宜安。
趙宜安卻輕輕將她推開,眼睛裏隻有趙陸:“疼麼?”
“不疼。進膳去罷。”
趙陸說著便走下來,趙宜安連忙跟在他身後,小聲問他:“真的不疼麼?”
“騙你做什麼?”
趙宜安神情低落:“都是我的錯……”
若她沒有忍著不說,也不會疼極了抓著趙陸的手不放。他還由著自己抱著他的手腕,睡了好一陣。
趙陸在她眼中,忽然就變成一副溫柔體貼且沉穩的模樣。
直到落了座,趙宜安仍在自責,坐在趙陸身邊問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