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盡可以慢慢學。”
趙陸卻笑:“有孫閣老在,我自然不擔心這個的。”
“祖父曆經三朝,隻是資格老些,難免會有力所難及的地方。陛下也不可過於倚重,倒是靠自己安心。”
趙陸一笑,也不說什麼。
客套話說完,孫名宵就亮出所圖:“臣今日入宮,也正為太後娘娘的事。”
“哦?”趙陸好奇,“為母後的什麼事?”
“先前陛下登基,太後娘娘不放心陛下起居,便擇近處的長樂宮住了進去,也好方便照顧陛下。現在已入了冬,明年春天就要選秀,到時宮裏進了新人,太後娘娘再住在西六宮裏,倒是不好了。”
趙陸聽了,點頭若有所思:“還是孫大人思慮周到。我卻沒想到這個。”又笑道,“怪不得母後疼你。”
“太後娘娘自然也疼陛下。”
趙陸便對金公公道:“你親去一趟長樂宮,就說我之前愚笨未想到。現下恭請母後移居鹹熙宮,母後喜歡什麼時候搬去,就什麼時候搬去。二十四衙門也盡可吩咐辦事。等母後搬過去了,我再替她辦席祝賀。”
金公公應下。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孫名宵告退離開。
金公公送人出去,回來時,趙陸仍坐在寶座上,卻慢慢摩挲手指,道:“朕客氣喊他哥哥,他就真把孫仁商按成朕的祖父。朕的祖父可在皇陵裏躺著,怎麼,他孫家也想躺進皇陵麼?”
座下的金公公隻垂首不言。
“罷了。”趙陸鬆開手,倚在寶座靠背,“把書拿來。”
金公公便應言去拿書。
這廂,孫名宵出了養心殿正殿,正往養心門走,忽看見有女子從邊上行來。孫名宵想避開,但女子卻直直迎上了他的麵。
女子一福身:“可是孫名宵孫大人?”
孫名宵略退後,拱手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孫語蘭咬唇,抬起頭,道:“民女便是孫家送進來的孫語蘭。”
她神色小心:“我早聽見大人要來養心殿,今日出來逛逛,不想卻遇見了。”
孫名宵溫聲道:“這倒巧了。姑娘既在宮中,必要保重身體,如此才能盡心侍奉陛下。”
孫語蘭耳尖,聽見這句話便要借題發揮,但孫名宵卻接著道:“這會兒已過巳時,名宵家中有事,就不再多陪了。”
說完,孫名宵微微欠身,避開孫語蘭,繼續朝前走了。
竟是一句重要話都沒讓孫語蘭說上。
孫語蘭一時氣急。但這裏是外麵,她隻能急匆匆回了圍房,再去發泄。
而孫名宵一路行至宮外,等入了轎,才冷下臉來。
孫語蘭。
他倒是記住這個名兒了。
*
孫名宵一走,長樂宮就知道移居一事已成。
孫太後難得有高興的事,捧著手爐坐在榻上,道:“果然還是哀家的霄兒可靠。”
金縷在底下應著她:“自然是名宵少爺,沒讓娘娘白疼。”
孫太後點頭,金釵奉上茶果,孫太後一麵拿簽子挑著,一麵道:“隻是還有一件事。都過了七八日了,怎麼還未有冊封的旨意下來?”
當時孫太後說,這事讓趙陸自己決定。這會兒若再去問,反顯得她多管閑事了。
孫太後嘀咕:“就該立刻下旨定了的,現在倒讓我煩心。”
金縷道:“娘娘不必煩心,橫豎人都進養心殿了,況且又一個個容貌出挑,還怕他不心動不成?”
聽到這話,邊上的金釵忽然笑了一聲。
孫太後抬頭:“你笑什麼?”
金釵忙道:“娘娘莫怪,奴婢是笑金縷沒眼力見。”
金縷惱她:“怎麼又說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