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陸就回來了,換趙宜安去。
隻是沒過多久,一個小宮女就衝了出來。
趙陸正在看書,見狀便問:“何事?”
小宮女低著頭,有些惶恐:“回陛下,娘娘的裙子打濕了,奴婢、奴婢來取新的。”
聽見並沒什麼事,趙陸又低下頭:“取罷。”
小宮女連連應是,行至櫃前,打開門就要挑揀。
趙陸忽抬起頭:“找錯了。”
正在翻尋的小宮女手一抖,轉身跪下:“陛下恕罪!”
聽見小宮女的聲兒,趙陸掃了她一眼。
有些麵生。
前幾日金公公說,伺候趙宜安的人有染了風寒的,怕傳給趙宜安,就讓人告了假,從底下又抽了一個新的補上。
看來就是這一個了。
趙陸收回目光,道:“邊上那個。”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渾身僵硬,等到趙陸說完了話,才慢慢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換了一個櫃子挑揀。
過了兩刻鍾,趙宜安總算回來,她幾步坐上床,跟著的宮女忙替她寬衣。
等趙陸也上了床,趙宜安從被沿露出半張臉,對他道:“下次還去,好麼?”
見她喜歡,趙陸替她掖了掖被角,又說:“好。”
*
再說前頭,金公公讓人將孫妙竹的燈抬出去,送走了孫妙竹後,又喊住先前在趙宜安麵前開口的小公公。
隻聽金公公冷笑道:“這是收了什麼好處?竟敢在陛下和湖嬪娘娘眼前說話。”
小公公撲通跪倒在地:“金公公,奴婢知錯了。”
又飛快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雙手呈上。
金公公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將荷包拿了過來。
打開一眼,裏頭是幾顆銀元寶,沉甸甸的,有些分量。
原先想著隻是替孫妙竹美言幾句,就可得這些銀錢。況且湖嬪性子軟,或許還能成事。若真如此,自己還能從妙才人那裏得賞,小公公便樂滋滋應了下來。
誰知賠了夫人又折兵,銀子沒了,還挨了金公公的罵。
見小公公懨懨的,金公公又打量在場的幾位公公一眼:“眼睛放亮些,這會兒到底向著誰才是對的。要連這點事都看不清,想你也沒那個福氣伺候陛下。”
又對之前的小公公道:“從哪兒來的,仍回哪裏去。”
說完便走了,對身後的討饒隻當做聽不到。
這廂金公公處理了眼皮子淺的一個小公公,那廂,白等了半宿,卻並未見到趙陸,還被趕回去的孫妙竹,在迎翠院外站住腳步,遲遲不入。
北風嚴寒,跟著的翠彤凍得受不了,隻好問:“才人這是怎麼了?這會兒沒結果,也該愛惜自己的身子。在這兒吹風,明早定要頭疼了。”
才說完這些,正好一陣風刮過,連孫妙竹都跟著抖了抖。
她裹緊鬥篷,領著翠彤進了院子。
早有小宮女執著燈等孫妙竹,見她來了,忙福身道:“才人。”
屋裏的孫語蘭眼睛一亮,幾步走出房門,正要說話,忽然又覺著冷,隻好對孫妙竹哼了一聲:“快進來。”
孫妙竹自然要進去,這是她的屋。
正房裏擺著那盞轉燈。抬燈的人先到了,被孫語蘭看見,所以才特意來孫妙竹的屋裏候著她。
進屋脫了鬥篷緩了緩,隻聽坐在桌邊的孫語蘭嗤笑道:“你這是冷的還是氣的?臉都僵了。”
孫妙竹努力彎了彎嘴角:“多謝語蘭關心,冬天夜裏冷,我這自然是凍的。語蘭也早些回去,沒得來也凍著你。”
翠彤一行人已退出了屋,此時便隻剩她們二人。
聽見孫妙竹這樣說,孫語蘭忍不住笑道:“你怕冷,我可不怕。”又說,“誰跟你議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