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同孫柳月講話,身邊的伺候的宮女,孫語蘭也瞧不上,不想跟她們說。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在孫妙竹麵前,她還可以暢所欲言,便氣衝衝過來找人。
誰知孫妙竹卻不見她。
一開始孫語蘭還想著,許是跪久了,身子不爽利,她自然也要體貼人一下。
不過連著兩三趟都白跑,孫語蘭就不高興起來了。
什麼東西?這會兒就不將她放在眼裏了?
哼,狂妄!
亂想了一陣,前去回稟的翠彤,正好掀簾出來。
“蘭才人久等。咱們才人就在房裏候著你呢。”
孫語蘭霎時一喜,提起裙子,快步朝裏行去。
孫妙竹果然在裏麵,見孫語蘭和翠彤一同進來,先起身,略帶歉意笑道:“前幾天沒緩過來,語蘭可別怪我不見客。”
孫語蘭一揮手:“我知道我知道,都怪那老——”
她忽然捂住嘴,瞧了身邊侍立的翠彤一眼。
孫妙竹便道:“東西放好了?可仔細點,你再去瞧瞧罷。”
翠彤應是出去。
孫語蘭一麵坐下,一麵奇怪道:“放什麼東西?”
“砒.霜。”
才沾了凳子,聽見孫妙竹這樣說,孫語蘭一下就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問:“砒、砒——”
孫妙竹忙拉著她坐下:“你想哪兒去了?不過是我待在屋子裏這幾日,瞧見有幾隻小鼠跑過,便讓人拿過來驅鼠的。”
聞言,孫語蘭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坐回桌邊,孫語蘭忽問:“你塗指甲了?”
孫妙竹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瞧見自己新養的指甲,笑道:“新年了,好歹添點喜氣。”
孫語蘭便點點頭,記起自己來這兒的緣由,因此又喋喋不休,開始埋怨起孫太後,還有她身邊兩個笑裏藏刀的貼身宮女起來。
孫妙竹含笑聽著,偶爾應和幾句,還替她添茶。
蠢頭蠢腦的,倒有些舍不得推出去叫她受死了。
*
因接近新年,又傷了腿,趙陸便故作暗喜模樣,將一應事務推到內閣頭上,不再上朝。
這幾日他便待在養心殿裏,同趙宜安待在一處。
日夜不離,趙宜安自然開心。
趴在小桌上畫完今日的花瓣,趙宜安舉起消寒圖輕輕吹了吹,忽道:“快畫完了。”
趙陸坐在她對麵,正垂頭看書,聞言輕道:“嗯。”
趙宜安便盯著他瞧,又重複了一回:“快畫完了。”
將眼睛從書頁上挪開,趙陸看她一眼,問:“要什麼?”
聞言,趙宜安放下畫起身,挪到趙陸身邊坐著:“我想要人。”
趙陸早知道她存著的那點小心思,此時也不驚訝,隻問:“要誰?”
“元嬤嬤,宣荷,蓮平。”
說完,趙宜安抿了抿唇,目露期待。
趙陸垂下眼,複在書頁上停留幾息,最後道:“好。”
又放下書,將趙宜安攬進懷裏:“可該謝我了?”
“嗯?”趙宜安歪頭,“那是我用消寒圖換的,不用謝。”
“要謝。”趙陸緩緩撫摸著她的後頸,指尖下的肌膚又細又滑,“我派人將她們接回來,也要費心費力……”
他一麵說著,一麵翻身朝趙宜安壓去。
“是這樣麼?”趙宜安有些糊塗。
先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趙陸神情嚴肅道:“很是。”
親完一回,趙宜安坐起身,端起小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熱茶。
又返身問:“你要喝麼?”
見趙陸搖頭,她便放下茶碗,仍舊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花瓣已全幹了,趙宜安細心收起畫卷,忽然往邊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