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孫妙竹渾身一震,忽然間沒了聲音。
趙陸冷笑:“怎麼?這是證據確鑿,沒話辯駁了?來人呐,將孫妙竹拿下,即刻打殺!”
孫太後一聽,皺著眉正要阻攔,孫妙竹卻又辯白道:“不、不是,不是如此——”
見她磕磕絆絆說不明白話,趙陸不耐道:“不是什麼?”又問,“你看蘭才人作甚?”
孫妙竹忙擺手,又猶豫道:“妾身前些日子是向宮女討要了砒.霜,但妾身並未接觸,還、還當著蘭才人的麵,叫翠彤把東西放在了廊下。”
一直靜靜立著的翠彤適時跪到了她身邊,一同向著趙陸叩拜:“陛下明鑒,那日蘭才人獨自來探望妙才人,確實聽見妙才人吩咐奴婢,將砒.霜放在外頭廊下。而且……”她瞧了一眼孫語蘭,“而且當日離開時,蘭才人還在廊下停駐了一會兒。”
翠彤忽然這樣一說,立在邊上的孫語蘭自然嚇了一跳,忙跪到中間:“陛下明鑒,妾身是清白的。我怎麼可能去害湖嬪啊?”
她不過路過那東西,隨意瞧了幾眼,怎麼就把事情牽扯到她身上來了?
看著孫妙竹垂頭不言,孫語蘭眼睛裏似針紮一般。
“是她!”她忽然指著孫妙竹尖叫起來,“是她下的毒!她、她在行宮,就想著要害人,想著要讓湖嬪出變數。是她!”
又扯出一個人,趙陸恍然道:“好哇!一個兩個的,都想害朕的湖嬪,其心可誅!其心必誅!”
見趙陸生氣,趙宜安也應和一般,在他懷中啼哭起來,模樣好不傷心。
趙陸又道:“哼!朕見你們膽子有天大。方才朕與湖嬪同著而食,怎麼,你們是想連朕都害進去,好篡奪朕的皇位麼?”
話音一落,趙宜安便越發傷心了,抱著趙陸的脖子嗚嗚哭:“小陸……”
孫太後原本想著插空調停,畢竟湖嬪已沒了危險,哪知趙陸卻越說越嚴重,連謀害天子,謀奪皇位的罪名都壓在了座下二人身上。再加上趙宜安時斷時續的哭聲,她竟連半句話都找不到空說。
仔細瞧了瞧趙陸的神色,見趙陸似乎隻是因湖嬪中毒一事動怒,並未有別的意思,孫太後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這兩個人,她卻一時間不好開口救了。
芙蓉亭裏隻聽見天子厲聲質問,跪著的孫妙竹因為知道自己並未動手,這事隻要查明白了,就沾不到自己身上。
正要再哭訴辯駁,哪知抬起頭來,就對上趙陸的眼神。
冷且睥睨,視她如死物。
孫妙竹從未被這樣的目光盯過,她努力張嘴,話卻生生止在了喉嚨裏:“陛、陛下……”
“母後。”趙陸已轉過頭去,又恢複了先前憤怒模樣,“既然有了人證物證,就將此二人拉出去,即刻打殺了。”
孫太後這才有了開口救人的意思,道:“陛下太過急躁。一來,說這二人行凶,證據皆不足夠,二來湖嬪其實也沒出什麼事,因此在新年宴打打殺殺,也是不吉利。依我看,不如先收押了,等年後再問,也不是不可。”
見趙陸不滿,孫太後又道:“外頭還有各位誥命夫人在呢,難道陛下要將自己的家醜外揚麼?”
等趙陸勉勉強強應下,便有人押了座下二人,連帶著翠彤一起,離開了芙蓉亭。
趙宜安仍窩在趙陸懷裏哭個不停,連趙陸都有些尷尬了,一麵偷偷觀察著孫太後的反應,一麵小聲哄她:“壞人都沒了,莫哭了,明兒起來就不好看了。”
孫太後早受不了這二人,見事已了了,便起身道:“我去外麵瞧瞧,這裏鬧出事來,總得給眾位夫人一個交代。”
趙陸忙道:“多謝母後,母後操勞了。”又道,“兒臣這會兒不便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