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涼了。”
“我的風寒已經好了。”
“好了也不行。”
趙陸慢慢將手放在她的小腹:“快了。吃了冰的,到時候又喊肚子疼。”
趙宜安不服氣,正要再說些什麼,忽覺肩頭一沉。原來趙陸抱著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邊上侍立的宮女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前,讓陛下躺著。
倒是趙宜安,抬手摸了摸趙陸的頭發,又望向仍飄在半空的風箏,不知想了什麼,靜靜由熟睡的趙陸靠著。
*
禦花園裏春景大好,鹹熙宮裏卻遍地狼籍。
摔碎了房裏最後一隻花瓶,孫太後怒道:“這又是怎麼回事?才說忠勤伯收手,不再幹預鄭侑一事,如今倒忽然將三哥押入大牢。豎子果然反了不成!”
孫閣老之子被收押的消息飛遍整個京城,孫太後想不知道也難。
金釵將前朝的消息告知,孫太後果然怒上加怒,一氣之下將整間屋子砸爛。
“什麼扶乩不過糊弄人的玩意兒罷了,趙陸要是信這個,早乖乖夾著尾巴由咱們擺布,哪裏能做出這些妖來?”
金釵忙呈上茶水:“娘娘息怒,這會兒到底如何咱們還不知道,總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孫太後平下一些火氣,接過茶飲了幾口,見地上碎瓷亂紅,皺眉道:“還不快收拾了,叫我看得心煩。”
金釵應下,招手叫了人進來。
屋子裏一時靜悄悄的,隻瞧見跪在地上的宮女躡手躡腳撿著碎片。
原先養在花瓶裏的幾枝桃花也摔爛了,孫太後嘀咕道:“去福宣齋再折幾枝來罷,莫叫金縷知道了,還以為我遷怒了她。”
金釵笑道:“娘娘想得周全,奴婢就叫人去。”
孫太後點點頭,起身移步到了次間。
由金釵扶著,孫太後一麵走一麵問道:“說起這個,倒是一早見金縷出去,這會兒還未回來麼?”
金釵便答:“似乎是她的姑姑身子不好,來京城也是為了求醫。這些天看她也是勉強支撐,人也消瘦不少。”
平日裏雖然不常來往,但好歹也是僅有的幾位血親,金縷這般操心,也是正常。
孫太後點點頭,道:“如此,就讓胡太醫去瞧瞧。也不用叫人看著了。”
金釵福身道:“娘娘心善。”
主仆倆說了一會兒話,孫太後心結未解,最後道:“家裏的事叫人注意著,有了什麼立刻報給我聽。”
“是。”
三哥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總不會忽然栽在趙陸這豎子手裏。
孫太後思忖一番,到底將自己說服,帶著人賞花去了。
但孫旭塵的事僵持多日,遲遲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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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自己的身份,孫旭塵自持無人敢動他,初入大牢時也不安分。而看守的眾人自然也知道這位大爺是誰,整日笑臉相迎,戰戰兢兢。
如此過了十來日,卻仍不見有人救他,孫旭塵等得不耐煩,隨手招人來問,說的都是未聞消息,也不知何時要問他話。
自小隨心所欲慣了,孫旭塵當然厭絕這裏,心中滿是家裏的美食美妾,恨不能立時飛回去。
這日用畢湯粥,孫旭塵倚在桌邊發脾氣:“什麼肉粥,難喝!”又問,“還沒消息麼?”
那孫名宵幹什麼吃的?自己在這裏受苦,他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又一想,難道孫名宵是故意,想讓自己吃苦?
“呸!”狠啐一口,孫旭塵嚷道,“人呢?都死哪兒去了?”
隻是往日隨傳隨到的獄卒,這會兒卻如何都見不到影兒。